
点过湖心的蜻蜓
1大概因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谦让精神,迟到人间一分钟,何翌得一辈子叫何婷姐姐。就这样我和姐姐成了方圆几十里唯一一对孪生姐妹。理所当然,我们的到来是备受关注的。母亲刚坐完月子的时候,就络绎不绝有人来探望母亲
1大概因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谦让精神,迟到人间一分钟,何翌得一辈子叫何婷姐姐。
就这样我和姐姐成了方圆几十里唯一一对孪生姐妹。理所当然,我们的到来是备受关注的。母亲刚坐完月子的时候,就络绎不绝有人来探望母亲,不论远近亲疏,都快把家门槛踏平了。当然这其中大多数人的主要目的是来一睹孪生姐妹的模样的。我们都是同样白皙的皮肤,唯一明显不同的是姐姐脸上有颗不大不小的美人痣。这样也好,可以容易区分我们俩。
在掺杂着羡慕和嫉妒成分的祝福声中,我们一同经历了满月、周岁,牙牙学语……日子过的生动而安宁。直到父亲和母亲在屋内的争吵声以及下一秒猝不及防的打碎玻璃杯的声音击破了原有的宁静,使幸福的轨迹有了偏颇。而有父亲母亲一起陪同吃饭、上学的日子也止于此。那年我们七岁。我们问爸爸去哪里了,妈妈只对我们说爸爸有了新生活现在很快乐,去了哪里她也不知道。
“小翌、小婷乖,不要再想爸爸了啊。”
可是明明有好几次,妈妈习惯性的多拿了一副碗筷,然后对着空空的碗儿发呆,眼眶微红,只是没有泪水。
关于爸爸的记忆,停在七岁那年的夏天,那个蜻蜓飞舞,荷叶田田的季节。
村子周边是一片片的麦田,而麦田的另一岸是一间间错落分布的房子……以至于我趴在阳台上的时候,一时竟分不清是房子包围了麦田还是麦田包围了房子。而对面高低不等的房子中有一所学校,只有一层楼。我在这个小学里读了一年书,而姐姐被送到镇上的学校读书——该是这样子的。姐姐打小就表现得聪明伶俐,学说话、学走路……每次我们同时接触一样新的事物时,都只会出现姐姐在成功的终点回望妹妹的情形。而我就像一只笨拙而胆小的哥斯拉,怯生生不敢迈出第一步。母亲一个人抚养我们不容易,镇上的学校是很贵的。这一点,小哥斯拉的心理很清楚很明白。
所以,该是这样子的
2
一般同龄的孩子五岁上幼儿园,小班、中班、大班,八岁才上一年级。而我和姐姐七岁就上了一年级,跳过了大班。当然不会是因为其他除了经济以外的原因。为此妈妈还跟老师软磨硬泡了好久才把我们塞到一年级的班里。我的老师是一个皮肤黝黑的女人,其实课余时她是一个地道的农民,就和窗外的人一样——弓着腰在麦田里辛勤耕耘。但我一直认为老师的肤色是很漂亮的,至少,黑得很纯粹。她讲课的时候声音很大,并且要求我们每个人都要大声朗读课文。当她让我起身朗读时,我一般能流利、准确地读完,她赞赏地点了点头,但后边总会跟一句“声音太轻了,下次在响亮点就好了”。而每个下一次都如出一辙。尽管这样,我在课业方面的表现是不错的。她安排我坐在最前面,要让其他同学多学习——老师教育那些所谓差生的方法总是不能不落窠臼。
于是我坐在离讲台最近的座位上,像个孤岛一样被周围学生围观着。我极其不喜欢这样的环境,似乎一举一动都变得很拘束。当天放学我去找了老师要求换座位,但是辩驳无力,反而被老师占了上风,教育了一番。
直到有天上课时,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冲到教室里,老师正在黑板上写字。她一把揪住老师的头发,拉到教室外,还没等再走远一点就破口大骂:“你他妈勾引别人丈夫还为人师表啊!你个不要脸的……”她试图挣脱,而那个女人疯了一般揪住着她的头发,直到后来别的老师们赶来拉走了那个中年女人。老师的尊严尽失,可怜至极,坐在草坪上嚎啕大哭起来。事后听说老师和一个有妇之夫好上了,个中原因谁也不知道,只是很多了解老师为人的人都不相信,也包括我。
那场事件平息后,她有好些天没来上课。当她再次出现在讲台上的时候,我惊讶地看到她的一头长发变成了齐耳短发。兴许是那天的事后她为了摆脱阴影就去剪了被那女人揪过的头发。我为此感到有些惋惜,再也不能见到老师那乌黑柔顺的长发,我甚至开始怀念老师在课桌前走过时那股亲切的洗发水的味道。
老师重回讲台的第二天,她问我是不是想坐到后面,我说是。于是她二话没说搬着我的桌椅到了后排座位,然后开始上课。而我们都没料到自己那么快就会离开这里了。
老师在我们一年级毕业的休业式上正式向我们告别,她不再教书了。我很想知道她接下来会去哪里,会干什么。但我知道很多事小孩是不能多问的,他们总不能告诉我所有的事情。
3
暑假即将结束的时候,妈妈突然问我想不想和姐姐一样去镇上读书。我心底突然泛起了涟漪,但我只是点点头,更多的是疑惑。“好,妈妈带你去学校报名去!”看到妈妈毅然决然的眼神,我开始相信这是真的。
不可名状的喜悦与激动。
就这样,我也离开了那所小学,到了镇上的小学读书,并且和姐姐何婷分在一个班。值得庆幸的是,到了镇上在竞争压力下我愈发刻苦学习,成绩一直排在前面。而让我诧异的是姐姐在学校里竟是那副状态。他成天和一帮男生混在一起,上课是我下意识朝她那儿瞥一眼,她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开小差。我一开始只是认为姐姐早已把老师所要教学的内容自学完毕而不屑于听课,但当我看到那张不及格的卷子出现在她桌上的时候,我知道某些在我心底建筑的东西轰然崩塌了。尘埃弥散。
回到家她把那张卷子拿出来给妈妈签名,鲜红色的“100“在白色卷子上显得格外耀眼,同时又像一双瞳孔对这姐姐慈悲而犀利地直视着。妈妈高兴地出门去买菜说要作为奖励,我夺过了她手上的指甲油,“何婷你怎么能这样呢,你什么时候学会撒谎还面不改色了啊!这样做是自欺欺人你懂吗!妈妈知道了该有多伤心啊”。
“你干什么啊你,我的事不用你管,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吃过晚饭,沉沉的夜幕降下,几颗疏星挂在天幕。我们躺在两张相对的小床上,相背而眠。
“你以前很聪明的不是吗,所以妈妈才会最先送你到镇上去读书啊!”
“但我现在很笨。”
“不,你不是笨。你根本没有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不要一副你很了解我的样子。”
“我只是不想看到你现在这样。”
“……”
月朗星稀,风清蝉鸣,星空依旧,只是心潮难宁。
4
我和姐姐并不是每天一起上学、放学的。这一点妈妈并不知道。因为她起得比我们都早,为我们准备好早点就去上班了,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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