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月桃花雪
一三月里的老天爷心情极不痛快。太阳光幽黄幽黄;天色灰白灰白。天空是一阵风,一阵雪。风儿呼呼啦啦;雪花飘飘悠悠。把本是柔媚的三月搅和得凄凄惨惨、乱七八糟。房前屋后的雪又化成水滴,滴答滴答流个不停。满院子
一三月里的老天爷心情极不痛快。太阳光幽黄幽黄;天色灰白灰白。天空是一阵风,一阵雪。风儿呼呼啦啦;雪花飘飘悠悠。把本是柔媚的三月搅和得凄凄惨惨、乱七八糟。房前屋后的雪又化成水滴,滴答滴答流个不停。满院子都是泥泥糊糊,象我的心绪一般一塌糊涂。
我是六岁给了舅舅家的,妗子不会生,而我母亲却生了三个女儿,我是老三,她还想生儿子,于是把我送了人,象送一棵大白菜一般随便。
离高考只有二十天的时候,舅舅得了肺病,我不得不退学回家。我虽然是全年级第二名,但又怎样呢,考上清华也上不成。一则没钱上,二则家离不开我。三间破屋,一扇柴门,一座破砖烂土围成的院子,两个老人。这就是我拥有的全部家当。而且从今以后,我必须做一个能撑得起这片破烂天地的“男子汉”。这年我只有十八岁。
麦子熟了,龙口夺食。夜里三点,舅舅把我推醒,晃晃手中磨得锋芒毕露的闪着寒光的镰刀,示意我起床:早点割,凉快。
我揉着眼睛,打着呵欠,跟着舅舅走出家门。透亮的月儿挂在正南的天空上,整个世界显得朦胧美妙。功夫不大,来到麦地前。一股清新冰凉浓重的湿气,直扑脸面。麦子们举起密密麻麻的麦芒,象刀剑一般向我示威。舅舅庄严地看着它们,象检阅自己的士兵一般。“来吧,妮子,咱割了”。舅舅欣喜地弯下腰。“舅舅,你坐着,让我割”。我学着舅舅的样子,弯腰“杀”向麦们。
舅舅不听劝告,看见麦子忘了自己的病。功夫不大就咳嗽起来,我赶快让他坐下休息,这时候我才彻底明白了:这个家的确需要我,需要我和黄土地战斗,一场接一场,永无休止。什么大学,什么理想,去他妈的吧。我要把自己铸造成一架什么农活也能干的农具。
半上午,妗子送饭来了,我抓起一个馍馍就啃。吞掉两个馍馍,灌下一肚子米汤。我又拿起镰刀,走向麦们,开始我的大肆“杀戮”。我再也不需要钢笔,不需要书本,我只需要力气,力气,还是力气,力大如牛的力气。我看到自己开始蓬勃的胸脯,心里一阵厌恶。我要是个男人有多好啊。
二
打麦场上来了个五大三粗的男人,黑漆漆的,有三十来岁。他出乎意外的拼命出力。我听见舅舅叫他丁远。好象关系很亲密的样子。我心里一团疑云,他和我家什么关系,我怎么从来没见过这人。旁边一个老大爷说:张老汉,这就是你家的招女婿?这女婿可不错,能受。舅舅哼哼哈哈地答应着。我的脸“刷”地红到子子耳根。一股怒火油然而生。我问舅舅,“他是谁”,舅舅含糊其辞地答“不是谁”。打麦场上容不得你思考,巨大的铁家伙一捆一捆往肚里吞麦子,一堆一堆往外吐麦秸。我负责运麦秸,汗水浸湿了衣裳,浸湿了心。什么理想,什么大学,我都不要,我只要力气,力气。
高考早结束了,谁考得怎样,我不敢问,也不敢听。心里不时的刺痛。舅舅病更重了,整夜的咳嗽,可没钱去看。这时丁远来了,他带舅舅去看了病,还放家二百元钱。我的身心通电似的发麻。他们无视我的存在,可又明明知道这一切全是因为我的存在。我知道舅舅做不了主,这一切全是妗子当家。
“你拿人家钱干啥?麦子晒干就能卖钱了。”我急忙过去想从妗子口袋里挖出那钱来。她一把推开我:“你别管,不用你管”。我无奈地走开,来到院子里的桃树下。桃树叶子密密麻麻,片片发亮,还不太成熟的桃子长满了茸毛。
“你干么老躲着我?”丁远象只赶不走的苍蝇跟了出来。“你和我的关系你也知道,我们应该多外外才对。”
“我和你毫无关系!”我恼怒万分。
“什么话?你听我说一下我的情况吧。我是河南人,我会木工,泥瓦匠,烧砖。这些事够你一辈子好活了吧?”
“我才十七岁,离结婚年龄还早,你还是找个大一点的姑娘吧。”
“十七,不小了,招女婿那个不是十七八就招了。没儿子的人家缺劳力,早点招早有人帮,谁也不会笑话。想让我当招头的人家有的是,我瞧不上那些妮子,我是看你长得水灵好看。我已经三十了,不能再等了,我来了,你好活吧,你只管生儿子就行了。”他说完咧开大嘴笑了。
我的脸羞愤的发起烧来,血一下涌到头顶。他见我不吭,走过来拉我,我吓得魂飞魄散,一下倒退到豆荚架上,险些跃倒。我知道我的赶快和舅舅妗子谈这事,让丁远滚得远远的“舅,我不怕吃苦耐劳,我能养活你们,我什么罪也能受。就是招女婿也要等我长大自己找一个。”
舅舅说:“你太小,地里你吃不消。咱急需人力,丁远五大三粗有的是力气。行了。”舅舅是最疼爱我的人,如今也说出这话来。妗子瞪眼说:“要不是指望你早点招个女婿,要你做啥。”
我闭上眼睛,泪流满面,我知道我和丁远是永不相交的两条平行线,非要相交,其中一条必须拐弯,拐弯的这条必定是我。我感到事态的严重,可又无法摆脱,一种莫名的苦恼纠缠着我,撕咬着我,我的心象锯子在嗞嗞地锯着,零星断续深得没底的灼痛折磨着我。没人理会,没人抚慰,象得了牙病的人,无论你多么疼痛难忍,彻夜难眠,都是:牙疼不是病,疼死没人问。只有老天爷看我可怜,本来就忧郁的脸,怎么也憋不住了,淋淋沥沥地哭起来。
外面雨声连连,吃过晚饭,我早早上床躺了,虽说身子骨被劳动磨练的硬实了不少,但还是长感疲劳。不一会就睡着了。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迷迷糊糊中觉得胸口一阵憋闷难忍呼吸都感到困难,我觉自己要窒息了,再也忍受不住,拼命挣扎,好不空易才从梦境里挣出来。屋里黑不隆咚,一个男人正爬在我身上,嘴里一股恶毒的烟臭味。我一下子坐了起来用被子紧紧裹住身子,我大喊:“舅舅,妗子!”、“舅舅,妗子”四周没一点动静。这男人更被激发了,他喘着粗气,开始脱他的衣服。我赤脚跳下地,穿着背心、裤衩就冲出门去,直扑舅舅、妗子的房间。舅舅已躺在被窝里,妗子还在炕上抽烟。我披头散发的站在地上,正想责备他们装聋作哑。谁知妗子一见我,就凶神恶煞地骂开了:“狼吃你了,叫喊什么?隔壁邻居听见象什么话。招上人家就为生儿育女嘛,十七八了,傻也不能傻成这样。十七八招女婿的多的是,孩子都好几岁了才领结婚证的多的是。怕啥?回去,回你屋去。”我本来是把血淋淋的伤口展给妗子看的,作为母亲的她,会给我上点“四环素”、“土霉素”之类,不大顶用也算安抚的膏药,可谁知,她却在我伤口上撒
版权声明:本文由sf999传奇新服发布网原创或收集发布,如需转载请注明出处。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