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司令和他的农机服务队
泌阳是一个低山丘陵地带,一岗一洼,道路崎岖,而北邻的舞钢和遂平等地则是一马平川,交通便利。每年小满刚过,麦田泛出金黄色容光的时候,各地大型收割机从四面八方涌来,成百上千顷的麦子,不几天功夫就能做到颗粒
泌阳是一个低山丘陵地带,一岗一洼,道路崎岖,而北邻的舞钢和遂平等地则是一马平川,交通便利。每年小满刚过,麦田泛出金黄色容光的时候,各地大型收割机从四面八方涌来,成百上千顷的麦子,不几天功夫就能做到颗粒归仓。我们这边弯腰割麦的农民兄弟望着邻县气势挥宏的大机械化作业,羡慕得要命:隔明儿,咱们一定得想办法把他们请来。时势造英雄。这不,我们马下庄就出来一位农民英雄。他姓马,一个五十二岁的壮汉,年轻时当过农业技术员、小队队长。近几年,他办了个食品厂,搞农产品深加工,成了本地首屈一指致富能手。平时四处推销其产品,见识多,路子广。他是个讲义气、重信用的主,爱为大伙张罗事儿,因而大伙送给他一个雅号“司令”。
去年,临近小满,他放下厂里的活,回村召集大伙:“想不想请‘康麦因’为咱服务!”大伙异口同声地说:“咋不想,做梦都想哩!”“那,咱们得先修路,你看咱村这路长年失修,到处坑坑洼洼,有的地方宽不过一米,连坦克也过不来,不要说收割机了。”马司令用棍子敲着地说。
提起修路,快人快语的孙大嫂第一个表示赞成:“修,一定得修,前些日子,我儿谈了个对象,就因为嫌咱们这路赖给吹了!”
贵银哥习惯性地拢了拢略显秃顶的头发:“俗话说‘请神先修庙’,说吧司令,咋个修法?”
“每户出一个劳动力,有车的出车,没有劳动力的出五十块钱,我个人出五百块,大家同意吗?”司令以祈盼的眼神环视大伙。
“有啥不同意,你马司令来个肥猪大放血,哪个公鸡不拔根毛!”黑大个纪合咧着大嘴笑着说。
马司令右拳击了一下左掌:“那好,明天上午八点开工!”
经过五天的奋战,田间的路、村里的路加宽了、平坦了,走在上面,别提多舒服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马司令利用跑外销的机会主动联系外地的收割机:“去我们那吧,麦子成大片,新修的沙石路宽又平,离驻南公路很近,保你们生意红火!”有两辆车将信将疑地跟来了,果如司令所言,一个麦季下来,两个车主钱挣了满腰包。
今年,小满刚过,原先那两个车主就给司令打电话:“马老板,今年还得麻烦你当帮办,另加三辆车可以吗?”“可以呀,只是人多了,吃住难办些。”“放心吧马老板,决不让你吃亏,每割一亩给你抽五元算我们的生活费,一个麦季,一辆车平均能给你剥利千把块。至于吃住能凑合就行,你家又不是宾馆。”“那好,来吧!”
于是,五辆“谷神”收割机浩浩荡的开来了。马司令热情招待来自远方的客人,每天中午做几盘荤素搭配的可口菜,金星啤酒随便喝,红旗渠香烟每个师傅装一盒。早饭和晚饭和往常一样。床位不够,就在自家新建的平房里打了一排地铺,铺的是两层厚纸壳和一层棉被,睡上去不觉得板腰。师傅们都说到老马这有到家的感觉,咱一定得服务好乡亲们,做到丈地准,割茬浅,要价公道。
只是天不凑巧,老天爷整天阴沉个脸,时不时滴几滴雨。师傅们说:“老马,先割你那十来亩吧,明天预报有小雨。”司令一摆手:“不不,先割大伙的,从大块地那六十亩突击,剩余小块,即使雨下大收割不成,我们也不怕。”
五台谷神低沉而有节奏地轰鸣,不停地转动它们那狼牙棒似的舌头,大口大口地吃进翻滚的麦子,吃饱后,停下来往农户的三轮车厢里倾吐干净的麦粒,麦秸杆则早被一拉溜丢在田里。师傅们技术娴熟,动作麻利,地块比较方正,机器不来回拐弯抹角跑冤枉路,因而效率很高。半天功夫,六十亩麦子被谷神一扫而光。
马司令叉住腰,望着满地的白茬,茬子很短;伏身扒扒麦秸,里面没有裹麦粒。他满意地笑了,似乎觉得自己成功指挥了一场大战役。
第二天,天阴得厉害,气象台预报有小到中雨。刚吃过饭,司令就给各位师傅分派任务:三辆车上北地,另外两辆上南地。因为剩余的地块小而分散,而且有些田间路只是地埂不是正经路,宽度不够。这给大机械集中作业带来不便。马司令骑着摩托领着其中三辆收割北地的麦子。刚到北地,南地的两师傅就打电话说:“老马,我的车碾着一位大嫂的花生秧了,说啥她都不让过去,你过来处理一下吧!”
马司令关掉手机,急急火火的驶向出事地点。瞧,孙大嫂正蹦着和几个人吵哩!“你看看,你看看,我这好好的地被压成大干渠啦,两畦花生全没了,你说咋整?!”她拿着一把花生苗在一师傅面前边晃边说。贵银哥和黑大个纪合他们几家都急着割南地,看到孙大嫂一个劲地与车主纠缠不清,贵银哥忍不着与她搭上火:“是你这几棵花生金贵还是俺们几家的七八亩麦子金贵,要是雨下大,麦子割不成发了芽,你负责吗?”纪合也插话说:“大嫂,你不要狗舔求各顾各,得有全局观念!”孙大嫂怒骂道:“你说的是你姑的脚,损害东西,照价赔偿,天经地义,不给我个公道说法,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车从我地里过去!”
这时,马司令驾到,问明情况后,知道孙大嫂并不是存心要讹谁,而是嫌上回有位师傅丈量地时给她多算了一分,想让车主退点钱。于是,他走到两车主跟前小声说了几句什么,然后一拍胸脯说:“那好吧,损害东西就该赔偿,师傅,给大嫂二十元钱!”
孙大嫂一听马司令这么仗义,再看银哥几家急得两眼直冒火,赶忙笑着说:“过吧,过吧,只要别在我地里学猪打泥就行!”
于是,两辆谷神欢快地驶向麦田,七八亩麦子,不到半小时就突击完毕。
中午以后,雨越下越大,地越来越湿,师傅们怕车陷在地里出不来,要求停工。司令马上通知另外三辆车:“不干了,走,回家喝酒去!”
雨一个劲稳稳地下着,地里只剩下马司令的那几亩麦子孤零零地在雨里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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