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冷红妆
至德元年,西北之乱刚刚平息,新皇平麟帝登基。民间又开始一片沸反盈天的抱怨声,百姓们纷纷将及笄之年的女儿找个普普通通的人家嫁出,以免被万恶的采选制度选进宫里去。到时候红墙碧瓦像重重金丝牢笼一样将女儿束缚
至德元年,西北之乱刚刚平息,新皇平麟帝登基。民间又开始一片沸反盈天的抱怨声,百姓们纷纷将及笄之年的女儿找个普普通通的人家嫁出,以免被万恶的采选制度选进宫里去。到时候红墙碧瓦像重重金丝牢笼一样将女儿束缚在内,再不能与之共享天伦之乐。
可今年新皇登基后,并没有急于扩充后宫而广纳秀女,民间依旧是一片太平盛世的景象。往常的这个时候早有专门为皇帝物色女子的“花鸟使”骑马扬鞭穿行在大街上,招摇过市。
似乎所有人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壹.
颜府又开始彩绸挂满,红灯高缀了。
上上下下的人全部衣着光鲜的立在府前的广场上迎接娘娘的凤驾。颜思卿由丫鬟秦采桑陪侍着站在人群的后方,脸上露出一丝丝欢喜之情。秦采桑望了主子一眼,轻声议论,“听老爷和夫人说,这次樊惠妃是被圣上赶回来的。”
颜思卿向采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她踮起脚探过人群看过去,只见前方一队宫女太监执着华盖和旌旗缓缓走近,巨大的檀木描金绘凤的步辇上樊惠妃正襟危坐着。
虽然仍旧打着回府探望双亲的名号,可是颜思卿却见姐姐的脸上是不高兴的,终于在下轿的那一刻用袖子掩面啜泣了起来。
众人连忙上前劝慰。
其实樊惠妃并不是颜思卿的亲姐姐,她只是思卿母家的一个表姐而已,因自幼年父母双亡便被姨妈所收养,一直养在府里,视亲生女儿一般。
如今年方二八,十五岁那年被选入宫廷中,后被先皇赐给太子做了才人。当太子继承大统后,她也一步升为贵妃。
思卿知道姐姐在宫是里极为得宠的,她与皇帝二人如胶似漆,恩爱如蜜。虽尚未立后,却一直将凤印交与樊惠妃执掌,就差一个皇后的名分便可以做到清宁宫的宝座上母仪天下了。
可是人难免会恃宠而骄的,思卿听说此次姐姐回府是因为妄图后宫干政,犯了逆鳞之罪。于是皇上大怒,一气之下将她赶回了娘家,只是碍于往日的情分依然大张旗鼓地为她摆驾,打着回府探望双亲的名号。
秦采桑深感自己处在颜府这样一个大家庭里是荣幸的,她可以得到主子和丰厚的赏赐,还能见到宫里的人,她甚至看过皇上的龙颜。由于樊惠妃倍受恩宠,回府的机会也比其他妃嫔多得多,她喜爱画画,常常在思念皇上的时候就坐在书房里想象着他的样子画一幅肖像图。
采桑有幸见过一次,果然是英姿神武,名不虚传。
颜思卿依旧与惠妃不分上下,她还是叫惠妃为姐姐,惠妃也并不与她计较。思卿扶着惠妃来到了自己的闺房,把门拴好,她还是很想听宫里各种各样的故事,思卿尤为喜欢听樊姐姐讲自己和皇帝之间的生活趣事。
上次惠妃回府时,跟思卿讲过一个非常厉害的南宫姓御医,能医世间各种疑难杂症。皇帝听说后立即派人从宫外请他进来,那人也并不多加拒绝,被人用轿子抬到了长安城。给皇帝医好了自幼时便患上的痨病,皇上念他救治有功,特意赐了他一所宫殿,单独为宫里的娘娘们看病。此事令其他御医颇为钦羡。
就连上次思卿患上了被称为不治之症的霍乱也是皇帝派他前来治好的。所以这次樊姐姐从宫里回来,思卿率先打听的便是那位医者。
贰.
秦采桑每日都照顾思卿的日常起居,主仆二人一条心,采桑早已猜透了她的心思。
颜思卿那么喜欢听有关于皇宫的事情,曾几何时,采桑看到主子在书房里拿着樊惠妃留下了的皇帝画像上下端详。秦采桑感觉在颜思卿的心里一定是羡慕当了妃子的姐姐的,那座矗立在长安城内的千重宫阙也一定是她所向往的。
樊惠妃自从被皇帝赶了回来以后每日都是双眉紧锁,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思卿向她问有关宫里的事情她也是懒于开口。情绪阴晴不定的。
樊惠妃见圣上多日不曾派人来接自己回宫,于是大发脾气,采桑和思卿进去的时候地上丢得乱七八糟的一堆瓶瓶罐罐,其中还有那张皇帝的画像也被惠妃团成一团扔在了地上。
她并没有见到思卿主仆二人进来了,依旧低着头狠命撕扯手中的帕子,“忘恩负义的东西,当日若不是我从中运筹帷幄,你能有今日的飞黄腾达吗?现在你有了地位和荣耀,就开始对我如此这般……”
“姐姐……”思卿喊了一声,惠妃像意识到什么似的忙住了口。
当时思卿并没有多想什么,可后来她想到了刀光剑影的宫廷斗争,她想樊姐姐必定是个有心计的人,因为她说皇帝的宝座是由她协助才得来的。
思卿和采桑两人谈到三年前大皇子的暴病身亡,忽然明白了一些事情。她曾经向樊姐姐问过大皇子为何会死得那般突然,她也曾听父亲是说过大皇子身材魁梧,文武双全,是个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才。只是一个本不像短命的人偏偏出人意料地死去了。
颜思卿记得当时自己向樊姐姐打听关于皇子死因时,她脸上显得极为窘迫,回答的话语含糊其辞,现在终于明白了其中的乾坤奥秘。
叁.
一日下午,秦采桑替颜思卿去城西的古月轩买芙蓉霜。刚一进门就听到里面一间房里乱哄哄的炒作一团,她本无心理会,向掌柜的买了一盒芙蓉霜后准备就此道别。
“姑娘,不去里边看一看吗?我们店里新来了一位化妆师,以前在宫廷的殿中省当过差事,偷学了不少化妆技艺。现在因得罪了主子被撵了出来,在本店租了一间房,做起了化妆的行当。”掌柜的一边说一边谦卑地向秦采桑介绍着,一边摊开手指着那间屋子,示意她里边请。
采桑过去,一群没什么姿色的女子围着那个被称为化妆师的男人坐成一圈,争先恐后地要他先给自己化。
那个男子长得还算精致,麦色的肌肤在日光下隐隐泛着光泽,面庞上的每一个器官都是那么地有年轻人的活力,无论是眼睛,眉毛还是嘴巴给人的感觉永远都是似笑非笑的。只见他着一身广袖的云锦华服,腰间还配有环佩和香袋之类的东西,通身的气派哪里像是个当过差人的命呢。
“他叫什么名字?”采桑和掌柜的站在门口,看见他给那些庸脂俗粉们装点脸上的瑕疵,于是问道。
“冯若岸。”
那日采桑并没有在古月轩逗留多时,在回颜府的路上,她总觉得冯若岸像在哪里见过的一个人。后来她在给樊惠妃打扫房间时在门后发现了那张被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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