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狼王

草原狼王

连理分枝小说2026-02-21 19:56:42
那是一个群雄拼杀的时代。天空翻滚的阴云和地上飞溅的鲜血相映成趣,鲜血激发亢奋,刀剑唤起豪情。此情此景,跨步而出的人物,没有泪光,只有杀气。粗犷,骁勇,豪迈的气概把血腥的背景底色眩目得黯然退隐。这是秦汉
那是一个群雄拼杀的时代。
天空翻滚的阴云和地上飞溅的鲜血相映成趣,鲜血激发亢奋,刀剑唤起豪情。此情此景,跨步而出的人物,没有泪光,只有杀气。粗犷,骁勇,豪迈的气概把血腥的背景底色眩目得黯然退隐。
这是秦汉时代
只要视点回溯此间,稍稍停驻,留神谛听,只闻大河上下,长城内外,喊杀之声震天动地。倘若凝神北方,这时,苍茫的蒙古高原被浩荡的天风一吹,立即走出一代剽悍的雄主。
他,就是冒顿。
猎猎王旗之下,冒顿跟随父王头曼单于出猎,冒顿突然抽出鸣镝无情射出,不是对准野兽,而是直奔父王!鸣镝沿着分明的轨迹凄厉啸叫,骤然停驻头曼身上,此时,冒顿部下的利箭全都条件反射式地遵从鸣镝的命令,以更为精确的轨迹,密集如飞蝗般直扎父王身躯。顷刻之间,一匹刺猬出现了,这就是一命呜呼的头曼身形!
冒顿终于自立为单于。
好一个精心筹划的阴谋,不折不扣地兑现,妙到毫巅!
《史记》记载冒顿从现身到杀父自立,约三百余字,读来令人惊心动魄,荡气回肠,不堪卒读。我们在分析事件来龙去脉之前,首先不能不感叹司马迁的惊人妙笔,寥寥数语,传奇的个性特征倾囊而出,昭然若揭;人物栩栩如生;情感沉雄悲壮,不愧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
把父王猎杀如刺猬,在冒顿看来,没有点滴血腥,没有丝毫残酷,这只不过是政坛格局异动的一个区区游戏!
然而,这种角逐政治游戏的血腥气氛,依然弥漫到今天!
视点稍稍南移,历史何其相似.不幸的头曼单于几与秦始皇同时毙命,一南一北,一墙之隔,差不多都在刀剑之下完成从生命的断送到政权的接替。
头曼毙命于出猎,始皇殒命于出游;头曼的长子诛杀弟弟自立,始皇的次子鸩杀哥哥固位.不同之处,始皇死前,时局已如李白所叹:“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头曼死后,蒙古草原才出现强大统一的奴隶制军事政权。
所以,冒顿血腥的历史意味,令人咀嚼。有人把这种杀伐解释成必然得合理。
然而把人伦道德,社会法度与历史功业混为一谈,实为风牛马不相及。有人说,唐太宗逼父,杀兄,奸嫂,形同禽兽,然而他开创的贞观之治局面,人民安居乐业,社会欣欣向荣,实为中华民族的一大骄傲。过不掩功,他的道德污点,不过白玉微瑕。同样的逻辑,有人在欣赏冒顿雄才大略的时候,也抹去了他残忍的一面。
显然,这种观点,极欲可以蔑视人伦,极权可以击溃法纪,极举可以无视道德,是现代人缺乏人文意识,法度意识的可悲念头。何况,历史是由人民创造的!
我们还是看看冒度角逐游戏的心理状态吧。
冒顿当时身为太子,但太子名分受到巨大挑战,原因是父王头曼单于的一个爱妻(阏氏),为冒顿生下一个弟弟。
司马迁这段文字太短,我们无法直接感受单于一家的惊涛骇浪。按理说,冒顿已有太子名分,享有巨大心理优势,只要稍微谦恭下士,拉拢父王身边的名臣,即可高枕无忧,但实际上可能不是这样。在父王的言语上,在阏氏的眼神里,在弟弟的骄气中,冒顿隐隐然感到一种威胁,承受一种煎熬。《史记》的读者不作这般思考,就无法感受冒顿的隐忍、残忍、工于心计和不择手段!没有这种气氛的长期熏陶和涵养,就历练不出冒顿的沉着、果敢、坚毅和智慧,以及一举得手的成功。可以想见,没有被妒火烧成灰烬,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痛苦、煎熬和挣扎!
如何躲避,发泄?一定是悄悄全身披挂,飞身高头大马,在广漠天宇下、辽阔草原上,纵横驰骋,舞枪弄棒,刀劈箭射,直到筋疲力尽,然后静静回归父王身边,千般谨慎,暗自叮嘱不要弄出什么茬子,以免授人以柄,遭来废名、杀身之祸。同时,在面部上写出的只是碌碌无为、清心寡欲、泰然无事。
终于,弟弟不能自控了,阏氏按捺不住了,头曼忍无可忍了。他们一致决定:杀死冒顿!
怎么杀?暗杀于理不合,毒杀遭人怀疑,判杀没有罪名。
该死的冒顿,太有天命了。他们揣度。
阏氏苦思冥想,突然眉眼舒展,贴近头曼悄悄耳语,引得头曼点头不止。其实,头曼早就心中有数,此时被她说破心思!
就这么干!
这是一条古老的妙计,杀人不见血的绝招——借刀杀人法。
太子冒顿被遣往月氏部落,作为人质,他的性命是化干戈为玉帛的筹码。派遣途中,冒顿心头怀抱别样滋味和过人的机警,在苍茫草原上要摆脱狼群围攻,在突兀山地间要避开强人伏击,幸好,早就练就强健和机敏。实际上,他就是草原狼王!
怎么办,冒顿已经顺利到达月氏?阏氏问。
头曼答:攻!
于是,战马和利箭飞向月氏人群。月氏首领大怒:“把冒顿拉出来,杀!”
一个行刑的兵丁返回报告:“大王,大事不好……”
“什么不好,快说!”
“冒顿不见了,一匹良驹也不见了。”
原来冒顿早就领悟父王借刀杀人之计,时时警惕逃出月氏……
他游荡在蒙古高原,在这片雄壮的土地上,心底一片苍凉。何处是归程,何处是故乡?他并不慨叹草原上的孤蓬,并不共鸣天空中的孤雁,自己赫然成了草原上一匹孤独的狼,坚毅又顽强。
为了生存,为今之计,只有重回父王身边,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弟弟黯然神伤,阏氏惊慌失措,头曼对娘俩悉心安慰:“此乃天意。别急,须从长计议。”
头曼玩惯了草原上生杀予夺的游戏,不自觉地滋生对强者的崇拜,看到大难不死,认定冒顿有攻杀特质,于是拨给他一万兵马,以备攻击外族之用。
头曼自喻坐观鹬蚌的渔翁!
在这个游戏过程中,头曼因游牧民族性格的豪迈疏于对冒顿内心的洞察,竟然忘却,自己曾对冒顿动过杀机。我们猜想,阏氏对些微兵权的划拨一定从旁作过苦口婆心的劝谏。
企图废立太子阐释了自己被杀的理由,划拨兵马成就了自己的掘墓人。头曼却浑然不觉。
“务必利用太子身份,尽快扭转局面。”冒顿想,“只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对,那么,怎样才能夺取王位,置父王等人于死地呢?”
冒顿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俗话说,时势造英雄。残酷的历练,冒顿被锻造出天才般智慧,豺狼式冷酷。伦理、生命和法纪在他面前,只是草芥般廉价的能量消费,他为自古封建官场稍稍作了一下示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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