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落花又飞

风起,落花又飞

硕士小说2025-12-22 21:44:02
一、“冉儿,走吧,走了就不要再回来!”母后说这话时,轻拂着我的发稍,望着远方,眼神流离,声音飘缈。我不知道走了,意味着什么,是像离家的蒲公英一般,轻巧欢快的一去不回,还是如轮回,辗转翻滚,最终回到起点
一、
“冉儿,走吧,走了就不要再回来!”
母后说这话时,轻拂着我的发稍,望着远方,眼神流离,声音飘缈。
我不知道走了,意味着什么,是像离家的蒲公英一般,轻巧欢快的一去不回,还是如轮回,辗转翻滚,最终回到起点,回家。
那时,我并未料到,这会是母后,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只是迷失了自己,把爱恋当成所有,一时忘了周遭。
那时,我叫做冉儿,是一个陷入爱情的公主。那时我爱一个人,他叫做户孟。
那时,战争已逼近皇宫,只是我不知。
户孟带我悄悄出宫的第二天,皇城沦陷,皇宫燃成火海。郊外,我甩掉户孟温暖的大手,孤单的跪倒在血红的天空下,终于第一次,体味到失去的滋味,体味到冰冷的诀别,刻骨铭心。
悲到不会流泪,恐惧深入骨髓,这种感觉,你无法感同深受,户孟。即使,爱那么深,很不能融化在一起,成为一个人一颗心,我们仍是两个人两颗心。
彼时的爱情在亲情面前,溃败的一无是处。
或许火光太炙,我的,要与你踏遍天涯海角的梦想,像泡泡一样,忽地碎掉,散落一滴的晶亮,幻化成你我的眼泪。
你走过来,拥住我的肩,用下巴蹭着我的额,不停不停的说“还有我,还有我……”明明火光那么亮,黑暗却一层又一层密密的包裹过来,像失明,孤独无依。终究,不曾拥有任何人,又怎么会有你。
是不是,终有一天,你也会像他们,消失于火海,还是,人海。
多年后,你问我当年为何离开,我只道是慌了心神,乱了章法,胡乱中于你分离,何曾想,一别经年,再见,已是物是人非。然而,摄业说,他无法给你安定,你固守的狭小世界,是你心里的避风港,离开皇宫,你便草木皆兵。
离开皇宫后的人生,命运交回我手,我却一直一直在寻找,搁放人生的手心,寻一双手,保管我忐忑的心,让我一如既往,肆无惮忌的沉浸于自己小小的世界,不问世事,不知烦忧。
摄业或许是对的,否则,为什么,你明明在身边,天塌了,还是要我独自撑起。
所以,本就注定了离别,注定了恩怨!

二、
世界狭小但美好。
冉儿是皇宫里最受宠最快乐的公主,无忧无邪,琴棋书画,样样染指却无一精通。
也是待到自己老态龙钟,眉眼模糊回忆起二八年纪的自己,笑就不自觉漾开。那时,皇宫是我全部的视野,整个世界,狭小而美好。不是没有邪恶和肮脏,只是每个人都小心掩藏,留给我最真善美的一面。人人都有善良的一面,因为人人都有爱。只是那些如此可爱的人,而今,已消失在长刀铁蹄下,漫天的大火里,一并消失的还有冉儿的纯真,如今,我再也不能净化皇宫。心里有了尘,有了过往的恩怨,不再澄澈。
任性而倔强,不过几日不见父皇,就告状到母后寝宫。
不同于以往,母后只是长叹,拉着我的手,温柔而无奈,说,你父皇忙于战事。
战争么?我似懂非懂,隐约有一丝悲哀的预感。关于战争,所有了解界来自史书,冰冷的文字。血淋淋。
为了江山,权力牺牲无数的生命,拆散无数的家庭,血流成河,哭声直上云霄,男子埋没于荒野,女子独守空房,比起抽象的权力,悲剧来得更猛烈。是的,战争只是悲剧。让人不忍蹴读。
这场悲剧里,生命那么脆弱,如夏末的花,经不起一场风雨。淹没在尘埃里的人,甚至来不及说声道别,就被风吹散,决绝而惨烈。
因而,我恨极战争。
但我同样不了解战争,不知道,战争不是一两人的欲望与野心就可以激发的,也不是一两人的淡泊和慈悲就可以化解的,更不知,看似血腥残忍的战争为历史的发展推波助澜。
我知道但不敢承认的事,通过一次一次战争,我的父亲成了帝王,我成了公主。
其实,战争是历史酝酿的巨大阴谋,该发生时,躲不过。
有时,人连自己都做不了自己主,何况战争。

三、
有关战争的种种,不过事情天里偶尔来的一场雨,雨后阳光依然。知识,命运悄悄改变时谁都没有察觉,日子平平常常的过去。我无知无觉得遭遇情劫,全心投入。
那一日,爬上房顶,云淡风清,只有情绪带动呼吸,恍然紧凑。以为是旧疾又发,叫人准备药浴,不及走下木梯,所有不适忽然消失,抬头抬脚再上,就看见他。身着戎装,英气逼人。
那么震撼,以致一眼便认定一生。
他是户门独子,户孟,父皇新要的护卫。其父户尚龚,一军之帅,父皇幼时的陪读。胡伯父,不仅是父皇的臣亦是友,我与他是熟稔的。
我知道,我与孟有美好的未来。

四、
凄凄惨惨戚戚,夜,冰凉。
一是渐渐模糊或者渐渐清楚,有些不曾关心的事,原来有关黑暗。孟的声音已就萦绕在耳畔。
还有我还有我。
真的曾拥有?
天,始终血红。周围黑暗吞噬一切。恐惧,发抖。
怎么没人掌灯,怎么不见父皇来与我对弈,不见母后为我披衣,不闻宫女们唤我进屋,外面这么冷。
原来,恐惧是这般感觉。冷风从四面八方袭过来,有人为你堵住这边,却空出那边。只有蜷缩起来,抱紧自己,才能多一点温暖。人总要学会保护自己。

五、
身为武将的户尚龚并没有统军上战场,孟只是淡淡地说:父亲身体不适。这一话题体就此搁下。朝中大事素来与我无关,那是父皇和皇兄所关心的,与我,只是和户孟的谈资。毕竟可以说的共同话题那么少。多数时候,我们只是相依用手心和额角的温度交流。
但是,这有什么呢?只此足以。
是在如血残阳的背景里,我靠在他的胸膛,微闭着眼,看院中桃花飘摇,不知人间悲喜,眼睛网住心,看到的成了所有。幸福,恬淡,浅浅,满满。一切,完美的不真实。
只顾得花前的美好,忽略了抚在背上那宽厚的手掌里隐匿的空隙,空隙里写满叹息。灾难,提前预兆,却被我忽略掉,一次又一次。
我用很长时间来回忆,户孟,究竟是真实存在过,还是只是我为年少的时光虚幻的男主角,只为演绎一场经典,留待余生回味。
又黄昏,残阳依旧,天际绯红。温暖残留的阳光从户孟的眸子反射回来,霎那,恍惚眩晕。抬手放于额上遮住光亮,却被孟一把抓住,毫无征兆的,他说,可愿随我踏遍天涯海角?
这算不算做私奔?
没有问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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