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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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文善武小说2025-04-09 03:57:13
玲今年刚刚三十岁,可在她的感觉里,这三十年的时间比六十年都长,好像足足过了一辈子。接下来的日子比树叶子还要多,该怎么往下过呀,玲想想都熬煎。玲是一个聪明迷人的女人,见过她的人都这么说。可聪明有什么用,
玲今年刚刚三十岁,可在她的感觉里,这三十年的时间比六十年都长,好像足足过了一辈子。接下来的日子比树叶子还要多,该怎么往下过呀,玲想想都熬煎。
玲是一个聪明迷人的女人,见过她的人都这么说。可聪明有什么用,还不是照样关在家里,像笼子里的雀儿一样;漂亮又有什么用,连说句话的人也没有。对玲来说,聪明和漂亮不见得是好事,是一根捆人的绳子。
玲的前十年是孤独的,但年少不知愁滋味,孤独的汪洋上面飘满了快乐的泡沫。
玲有姊妹六个,站在一起像楼梯一样,一个比一个小,在妈妈的怀里叼着奶头吃奶的那个不是最小的,妈妈的肚子里还藏了一个,估计冬腊月间就要生下来。为了躲计划生育,爸爸和妈妈常年不在屋里,就连过年也在外面东躲西藏的,年三十晚上偷偷回来,大年初一在家里消停住一天,初二一大早又神不知鬼不觉的走了。家里的大门上常年累月挂着一把锁子,从春锁到夏,从秋锁到冬。
玲和几个大一点的妹妹常年寄养在亲戚家里,见一面都难。在玲的记忆里,她好像就是外婆生的,长在了外婆家。外婆家里也不富裕,一家大小就靠外公的退休金过活,外婆整天泡在麻将室里,叼着一根烟,潇洒的很。外公一天去叫了几次,每次都叫外婆骂了回来。玲实际上是外公养大的,外公做什么,玲就吃什么。外公的厨艺不算顶好,能把饭菜做熟,不是很香,但有人做饭总比没人做强。玲不是一个挑剔的人,吃啥都香,狼吞虎咽的,好像和谁抢一样。玲有两个舅舅,每次舅舅和舅娘回来看望外公外婆的时候,进门前总是先在玲的头上摸一下,笑着问:怎么,你妈还没给你捎信回来,问完就不再理玲了,好像玲就是一个多余的人。
玲好想和其它小伙伴一样,在爸爸妈妈怀里撒娇淘气,好想在每天早上睁开眼睛的时候能看见妈妈忙碌的身影。能够经常地喊一声妈妈,对玲来说,永远都是一个奢侈的梦。玲非常羡慕被妈妈带在身边四处流浪的小妹,风餐露宿也罢,饱一顿饿一顿也罢,跟在爸爸妈妈身边就是一种幸福。玲想妈妈,可玲从来没跟外公外婆面前提说过,也没跟舅舅说过,成了深藏心中的秘密。不是玲不想说,而是没人问玲,玲跟谁说去。
在玲的童年里,有两件最快乐最幸福的事,一件是静静地望着天边想妈妈,另一件就是和隔壁的小虎在一起玩。小虎比玲大两岁,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调皮蛋,隔两天就挨他爸一顿打。可能是小虎皮肉结实,也可能让他爸打皮实了,小虎并不觉得挨打是一件苦事,挨打的时候东躲西闪的,扯起嗓子嚎,好像杀了他一样,打完了用袖子把脸上的眼泪鼻涕一抹,又眉开眼笑了,还是原复原样,该咋的还咋的。小虎整天带着玲到处跑,大街小巷地钻,遇见别人不要的小猫小狗,玲就要,小虎就逮住给玲带回来。外公嫌那些野猫野狗脏,到处拉屎拉尿,没喂两天就扔了出去。小虎带玲和小伙伴们躲猫猫,玩游戏,玩得好开心,嘻嘻哈哈地笑个不停。玲唯有和小虎在一起,和小伙伴玩的时候,才这样开心地、无所顾忌地、放肆地笑过。玲也喜欢花花草草的东西,小虎就带玲去偷别人养在小院里、阳台上的花,被人发现了就飞快地跑。玲跑不快,小虎过来拉,结果两个人都被捉住了。小虎就挺直身子说,都是他干的,与玲无关。小虎怕这事告到玲外公那里,怕她回家去受外公的数落,小虎才不怕被他爸多打几下子。
玲的中间十年是快乐的,因为玲能经常见到爸爸妈妈了,能和别的孩子一样上学了,能经常抱张奖状回家了。
玲是八岁开始上学的,虽比其他孩子晚了一两年,但也不算啥子,有人上学比玲还迟呢。玲天生就是个学习的料,在班上不言不传的,除了上课就是坐在课桌前静静地望着窗外。外面的操场上,同学们狂欢着,摔沙包,斗鸡,一群群地前前后后地追着玩,这些对玲来说,中间只隔了一层窗玻璃,却隔成了两个世界。玲在学习上好像没费什么劲,和玩一样的,课本上啥都写的明明白白,老师也讲的清清楚楚的,有啥难懂的,有啥难记的,考试嘛就跟平时做作业一样,把所有的题答完就行了。题做完了还有老长一段时间,玲也不晓得仔细检查,就在坐在考场里玩,悄悄地想心思,坐在考场外和坐在考场里一个样。
玲的考试成绩从没下过前三名,一直在第一和第二名之间晃荡,这让老师很赏识。老师很喜欢文文静静的玲,没事的时候就爱找玲说话,问玲家里的事,经常从家里拿一些水果、零食等好吃的东西给玲。在玲眼里,老师就是妈妈,在老师的办公室里就跟在自己家里一样,心里就不自觉地往老师身上靠,有啥话都对老师说,在外婆外公面前从不流眼泪的玲动不动就在老师面前哭,哭得一抽一抽的。老师让玲当了班长,每天帮着收发作业本,让玲帮着批改同学们的家庭作业。玲很喜欢为老师做一切事。
爸爸妈妈在外面漂泊了十几年,在玲上三年级的时候,才为玲生下了一个弟弟,妈妈才心甘情愿地做了绝育手术,贷款交了几万块钱罚款。爸爸回来了,玲和几个寄养在亲戚家里的妹妹都回来了,好高兴呀,就像电影里日本鬼子投降了一样,全家人欢天喜地。可是没高兴几天,一家人又得分开。为了还清外债,失去了工作的爸爸只得到建筑工地上做苦力,家里的一切都扔给妈妈。妈妈坐了那么多月子,又冬天西跑的,得了产后风,时不时的腰酸头痛,发作的时候头就像炸开了一样,痛很了就拿头往墙上碰。妈妈每天还要做繁重的家务劳动,照顾六七个孩子的吃穿拉撒,调解孩子们的疯吵打闹,病一天重于一天。迫不得已,爸爸只有给玲和另一个大一点的孩子办理了住宿制学校,让她们吃住在学校,只有周末才能回家,又把几个年纪小的孩子送回了亲戚那里,身边只留下一个满地爬的妹妹和还在妈妈怀里吃奶的弟弟。虽然这样,玲还是很满足的,毕竟从现在起有了自己的家,毕竟可以每个礼拜见一次爸爸妈妈,毕竟还有自己的学校,有喜欢自己的老师。玲的脸上渐渐地绽开了笑容,健康的红晕爬上了脸颊。
一年又一年转眼过去了,爸爸由开始的建筑队的小工变成了大师傅,后来拉起了一个建筑队,到处承包工程,再后来爸爸成立了建筑公司,全家人搬进了豪华宽敞的大房子。玲在新家里有了自己的一间小房子,够了,足够了,只要能支一张床,能有一张桌子,关上门能有自己的一个小空间,让自己静悄悄地想心思就够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在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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