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欢喜喜过大年

欢欢喜喜过大年

疏窅散文2025-06-04 17:47:26
一进腊月,孩子们的小嘴就整天整天地咧着,甚至于梦中都会咯咯地笑出声。大人们忙碌起来了,孩子们也忙碌起来。爸爸坐在北屋编席子,一领又一领,编完之后在席子的一角拴上一个红布条,立在北屋的门旁,一缕缕高粱秸
一进腊月,孩子们的小嘴就整天整天地咧着,甚至于梦中都会咯咯地笑出声。
大人们忙碌起来了,孩子们也忙碌起来。
爸爸坐在北屋编席子,一领又一领,编完之后在席子的一角拴上一个红布条,立在北屋的门旁,一缕缕高粱秸的甜香就渐渐弥漫在草堂里。孩子们见了,就知道,年,已经快到了。
妈妈更是忙得不停。找出闲置了一年的大号泥盆,清洗干净,先淘上一盆粘米,招呼哥哥姐姐走到院里当中的青石磨旁,架上磨杆,一圈一圈地找寻一年的欢乐。这时候东邻西舍的婶子,姨娘,也端了一盆黏米,或一盆子黄豆,带着欢蹦乱跳的孩子在一旁等候。叽叽喳喳地聊着她们感兴趣的话题,诸如谁家的媳妇买了一件翻领大衣,谁家的爷们捧回一台双喇叭的收音机,谁家买了印花纸糊棚。院子里就荡漾着女人们开心的笑。
孩子们对这些不感兴趣,他们只盼望吐着白浆的磨快点停下,人家将磨眼里的稠拔出来的那个时刻,可以一拥而上,从磨眼里,从缝隙里搜刮大人有意无意残留下来的面糊。若是谁家将磨眼里的面糊都清光了,孩子们就背地里喊她抠门。为什么?因为孩子要刮下残存的面糊,做美食啊。将面糊包上纸,放进灶膛的余火里,撅着小屁股,扒拉着属于自己的那一团,等嗅到面香的时候,扒拉出来,上面的纸已经基本烧化,在土地上摔打几下,磕去浮灰,在手上掂来掂去,看看不是太烫了,先将小鼻子凑到面团上,贪婪地嗅那里散发出来的香气,然后才揭去外面的糊嘎巴,慢慢享用!
接下来就是七大姑八大姨,三三五五的娘们儿从这家到那家,开始包黄米团子,一帘子一帘子的金菊,白兰就盛开在冰天雪地的农家墙围上!
我家人多,常常是在院子里放一个笸箩,将黄米团子放在那里冻好,收在窗前的大草墩子里,当然这里还会逐渐地收入冻豆腐,豆沙包,馒头,饺子,等等食物。
这时候,孩子们就感觉每一天都特别漫长,盼过腊八,盼小年,这短短的十几天,竟像一年一样。
我盼过小年的心情比别人更强烈。小年这天,爸爸是主角,吃过早饭,爸爸就扎起围裙,这是一年里,爸爸走进厨房的第一天---做灶糖。爸爸做的灶糖,又酥又脆,嫩黄嫩黄的,不要说吃,就是在一旁看一旁闻,就足以让你甜上一年。别人家的孩子手里拿着从小贩手里买来的灶糖,深黄色或黑红色的,粘在牙上,半天弄不下来。爸爸将灶糖放在仓房的秸秆帘子上,拜年的时候作为礼物赠人。在这一天里,我们就一边看着爸爸忙乎,一边和妈妈在厨房的八仙桌上抠山楂核,一边腾出手来,品尝灶糖。等爸爸前面的工作一结束,就让爸爸蘸糖葫芦。
山楂是上好的山楂,熬糖的火候掌握得好,蘸出来的糖葫芦就像穿着大红袄的小姑娘,披着金黄色的纱巾,鲜活可人!
哥哥把扎好的草把放在院子当心,爸爸将蘸好的糖葫芦一把一把地插在上面,隔着窗上的霜花看去,雪光辉映的院子里就绽放了一树大朵的红梅!
山楂树上,打谷场上的麻雀一溜烟地飞来,叽叽喳喳地落在篱笆上,张头探脑,瞪大了好奇的黑眼睛,打量着这平地生出来的梅花。有胆子大点的,就在上方盘旋,甚至还想在上面站站脚,沾一下年的喜气。
邻家的孩子也围拢来,妈妈就一人分一块灶糖,一串糖葫芦。于是一群小麻雀就飞出庭院,飞到河套里,打箭杆,抽冰猴,滑冰爬犁去了。
最过瘾的就是跟着爸爸哥哥姐姐拉着雪爬犁去赶年集。
我坐在装着三五领新席子和一大捆笤帚的爬犁上,哥哥们把爬犁拉的飞快,我挥着小手喊加油,而落在后面的爸爸却一个劲的喊,慢点,慢点!
回来的时候,车上就没有我的座位了。咸带鱼,冻梨,冻柿子,白糖,红糖,年画,对联,烟花,二踢脚,还有妈妈千叮咛万嘱咐的泥盆,就满满地塞了一车。哥哥的花炮,小鞭,和我的大红大绿的绸子是舍不得放在车上的呢。你看,它已经在我的手里攥出水来了。哥哥们小心地拉着车,这车上满载着家人一年的欢乐,也是爸爸用他一年勤劳的汗水换来的呢。
这个时候,年切切实实地来到身边,就等着除夕夜看漫天烟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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