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母亲河
我生在长江边,长在长江边,快一个花甲的人啦,可从来没有离开过长江。我是吃长江水长大的,我家住在荆州,荆江大堤的荆江分洪纪念亭下。儿时的我看着父亲爬过江堤到长江里去挑水,把浑浊的江水倒进大水缸里,大水缸
我生在长江边,长在长江边,快一个花甲的人啦,可从来没有离开过长江。我是吃长江水长大的,我家住在荆州,荆江大堤的荆江分洪纪念亭下。儿时的我看着父亲爬过江堤到长江里去挑水,把浑浊的江水倒进大水缸里,大水缸盛满水后,用手捏着一块明矾在大水缸里搅几圈,一个钟头后,水缸里的水就开始变清了,且越来越清。我到了八九岁时,专门买了一对半大的水桶,把竹扁担锯掉一尺,我就开始爬过江堤到长江里挑水,挑水前总记得把大水缸里的清水舀出来,用父亲挑水的大木桶装起来,把沉淀在缸底的泥土洗干净。挑满水后,总学着父亲用明矾在水中搅拌搅拌。只有在冬季,长江的水很清,挑回的水基本上不用明矾搅拌。儿时的我,常常在梦想有一天,长江的水不在浑浊了,清清的绿水,轻轻的从我家门前流过。后来,自来水管装进我的家,我就在也不用爬越江堤去挑水了,我的小木桶、小扁担也就从此退休了。
我不仅是吃长江水长大的,也是在长江水中泡大的。我的父母从未带我到长江里游过泳,长江边长大的孩子不可能不到长江里去游泳。我六岁时就和邻居的孩子结伴到江水中去泡,经常只穿着一条裤衩子爬过江堤到江水中去泡几小时,走时把裤衩子脱下来拧干水后,再穿上爬过江堤回家。从五十年代到七十年代,我家从点油灯到点电灯,在78年前却没有用过电风扇,如果没有长江水,酷暑实在难熬。
夏季的江水虽难浑浊,却十分凉爽。我儿时有了小木桶后,总是到长江里挑一担水泡西瓜,西瓜浸泡半小时后,再杀给大家吃,那滋味是冰甜冰甜的,特别爽。在冰箱普及的现代,经常吃冰西瓜,可就是找不到那种感觉。
长江水虽难浑浊,它却养生健身。
说到健身,人们都知道游泳是一种全身性的运动,是一种很好的健身美体运动,长江就是一个天然的游泳池,一个特大的健身场所。我从小就在长江里泡,从学狗爬式到自由式,到蛙泳、爬泳、潜游、仰泳???。当然,在长江里游泳不仅是锻炼身体,也锻炼人的意志。因为长江的水一年四季都在流淌,特别是夏季,汛期的水流速度达到每秒3米,如果你游泳的速度不超过水流速度,你必然会被水冲走,每年都有缺乏理智的青少年葬身长江。
长江的河道不是笔直的,有很多弯道,在弯道处形成了矶头。矶头的下游,往往形成回流。我小时侯就是在沙滩面积较大的回流处泡,并学习游泳,随着年龄增长,就和一些年龄大一些,水性较好的哥哥们开始在江中漂流。漂流就是置身于长江的激流中,游仰泳姿势,凭借江水的浮力,在江中随波逐流。荆江亭建在荆江大堤上,堤下面有很大面积的沙滩,没有码头,从荆江亭往上游去的宝塔矶处,也只有几个小码头,只有少量的拖砖、拖沙石的小货船。每次漂流都是光着脚丫,往上游走三公里路到宝塔矶。这里的河道有一个近90度的弯,江水直冲到宝塔矶,受江堤的阻挡,水流又向江中折回。这里水流特急,漩涡也特多,并有很多的翻水。(翻水就是从江底往上冲出一股水,水向四周冲去,看你置身翻水中心的哪一面,水流就将你往哪一面推,并有往江水下扯的感觉。)从宝塔矶下水,一定要水性好并熟悉矶头水势。下水后不要用多大力,水流很快就能把你带到长江的激流中,到了江中的激流带,水都是顺势的,漩涡和翻水很少,你就可以轻松的仰在水面上漂流了。不过也只能享受三五分钟,就得奋力向岸边游,冲出激流游进离岸近的回流后,你就可以轻松的向岸边游了。回流又把你往上游的地方推进一些,游到岸边后也就到家附近了。如果漂流时太兴奋或大意,漂过了地点就不能往岸边游了,必须继续漂流到10公里已远的柳林洲再上岸,因为从荆江亭往下游到柳林洲全是码头,在码头上船只繁多,游泳者要从码头上岸,那是险象环生。
长江的养生之处,不在江边住的人是没有体会和认识的。长江水对人体的皮肤有独到的功养,我从小就在长江水中泡,我从没有长过痱子,也没有长过包。我的顺口溜是:夏季到长江泡一泡,不长痱子也不长包。一些不会游泳的朋友,在夏季多汗时,经常因汗毛孔受感染,产生一片片红点,甚至发展成为一片片红斑块。有一位朋友把痒痛难忍的痛楚告诉了我,我就带他到长江里泡,或走、或坐、或躺,但必须把身体浸泡在江水中。那效果就是神奇,第一天泡了一个多小时,他第二天就不感觉痒了。第二天泡了一个多小时,斑块就变乌了,第三天泡了一个多小时,就基本痊愈了。八十年代我做父亲后,每年夏季,我都把我女儿带到江水中泡。
我女儿长大后在北京读大学时,她们同学都羡慕她的皮肤好,一位同学问她:娇妮,你的皮肤那么好是有什么秘方?娇妮说:没有什么秘方,每年都在长江泡,不长痱子不长包,泡得皮肤滑爽爽,泡得皮肤嫩尧尧。她同学说:只听说西湖水养西子,没有听说过长江水也养美人。娇妮:那你就孤陋寡闻了,中国古代著名美人“沉鱼”“落雁”都是靠长江水系养育的咧。
长江除了治皮肤病外,还止血、止疼、消炎、消肿。我从小就在长江里泡,不可避免的也有划伤、碰伤,只要将患处放在水中,江水就能止血、止疼、消炎、消肿。
还有更神奇的故事,我还在上小学时,我的班主任老师病了,听老师们议论可能是乳腺癌,乳腺癌最好的防、治药方是将马蜂窝烤焦,然后碾成粉末吃非常有效。我很敬重我的班主任,听了老师们的议论,在一个星期天的下午,我跑到公园去捅马蜂窝。用一根棍子反复桶马蜂窝,待马蜂都飞走了,就把马蜂窝取下来,将马蜂窝里的小马蜂和蛹磕出来,再装在袋子里。当你每次捅马蜂窝时,都会遭到很多马蜂的追杀,这个时候就看你的逃亡速度,虽然我的百公尺速度是13.8秒,够牛啦!可是,当我收获了七个马蜂窝后,我的脸上和脖子上各被马蜂蛰了一个包。当我把七个马蜂窝拿到班主任家里,班主任惊呆了,看到我这个包老爷眼泪都流出来了,她说去找正在奶孩子的X老师去讨一点奶来给我敷一下,我说不用啦就一溜烟的跑了。回到家就往长江里跑,在江水里泡着那钻心的痛痒就逐渐消失了,肿也消了好多。被马蜂蛰了用乳汁是最好的敷药,长江水也是最后的。长江啊长江,你就是我的母亲,我们的母亲。江水啊江水,你就是我母亲的乳汁,我们母亲的乳汁。在八十年代末,我把一首歌曲改了词,自己经常大声的唱:长江啊长江故乡的河,你用乳汁把我哺育母亲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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