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日上三竿，阳光洒满窗台，室内厚重的窗帘缓缓撩起半边，余下一层白色的细纱帘遮挡着玻璃窗，阳光还是探进屋里一米阳光，一个妙龄女子的身影斜倚在窗台。
小鸟飞进院子，叽叽喳喳一阵热闹飞走了，留下一片空寂。
这个院子在两层高的门面楼上。整条街是统一建筑，下面二层是商业区，各种行业一片繁华。三层以上是一栋栋十几层的小高层商品房，二楼的平台就成了三楼商品房的院落，安静、宽敞。有的住户在平台上种上了花草，有的开了小菜园，或休闲，或赏景，打理得井井有条。唯独这个院子干净得无一杂物，四周铁栏防护，防盗窗，防盗门外加固一道铁栏防盗门，像是一个庞大的鸟笼。室内是二百多平的复式楼，装璜时尚华丽。
屋里的男人每晚零点之前都会准时离开，独来独往。
女子离开窗台，打开电视，人却没有停留在电视机前，去梳洗整理。电视机里的喧闹使寂静的屋子有了一丝生机，没有人看见过女子走出过房门，若不是每天厚重的窗帘撩起，没有人知道里面还住着一个女人。
树叶黄了又青，邻居有人认识了这家主人。男人是当地有名的开发商李老板。上千万的资产，在这个小城市里已是数得着富翁，人送绰号李千万。

二、
李千万四十六、七岁，中等身材，平头，皮肤粗糙黎黑，五官端正。两只眼睛大而突，成了他威严的标志，他眼睛略微一瞪，很少有人敢和他对视。女子是他包养的情人，二十岁左右，和他的女儿年龄相仿。
李千万和女孩是在一家豪华娱乐厅认识的。两年前，李千万征得一项折迁开发的工程，为洽谈业务增进感情，请相关负责人吃饭，席间推杯换盏加深了朋友情谊，业务基本敲定。晚饭后，李老板豪情不减，邀朋友们去K歌，定了该店规格最高的一间包房。
这是家住宿、娱乐、健身为一体的娱乐城。业务部部长亲自打开房门，请李千万一行人进入房间，询问需要什么服务，李千万说：“这几位都是贵客，又是亲哥们，当然要请几个美女唱歌助兴了。”
部长说：“李哥想选几号啊。”
李千万指着几个客人道：“我说了不算，兄弟们喜欢才算。”
部长迎合道：“那就多叫几个美女来，让李哥挑选。”
部长向助手低语几句，助手说声各位稍等。离开。
几分钟后，十几个身着晚礼服的年轻女子走进房间站成一排。部长说：“我们的美女们全在这里，请李哥过目。”
李千万用目光征询同来的几位朋友，几位附合说：客随主便，东道主说了算。
李千万在十几位美女身上来回巡视，最边上一个女孩显得拘谨不安，小小的脸上化着浓装，坦胸露背的黑色长裙裹在她瘦削的身子上，与她的年龄极不相称。她腰牌上写着19号。李千万不由心疼了一下。这是他经多见广不曾有过的感觉。他把眼光迅速投向别的女子说道：“美人多反而花了眼，就点穿白裙的和中间穿粉色衣服的吧，还有19号也留下。”
白裙女子和粉红女子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19号女子显得不知所措，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干什么，白裙女子指挥19号负责点歌。
两个服务生送来一箱罐装啤酒，两瓶干红，又陆陆续续上了两份果盘，两碟黑瓜子、两碟葵瓜子、两碟甜点、两盘爆米花，一壶菊花茶。服务生退出后，白裙女子打开一听啤酒，分别倒进低脚方形的口杯里。粉红女子眼色力十足地把酒端到沙发正中间坐着的男士身边。李千万鼓掌道：“妮子眼光毒啊，他可是俺哩老大，亲哥哥，今可要侍候好了，哈哈……”其他人跟着叫好。
粉红女子受了鼓动，顺势坐进老大怀里，右胳膊绕住老大的脖颈，左手把酒杯放到老大嘴边，嗲气：“我先敬哥哥一杯。”女子穿一件粉红色短裙长过臀部，左腿架在右腿上，紧紧地依在老大的怀里，把一杯酒灌进老大的嘴里。老大呛着酒：“投降，投降，不能喝了，已经喝高了。”粉红女子说：“我和哥哥还要喝交杯酒呢，大家说好不好，来，换红酒。”
有人在唱歌，音乐高过歌声，室内嗡嗡作响。几个人乘酒兴围着粉红女子起哄：“这个交杯酒一定得喝。”白衣女子把红酒倒进两个高脚杯里，分别递到老大和粉红女子手里。粉红女子一手搂着老大脖颈，一手挽进老大臂弯里，在大伙的哄笑中两人喝下了交杯酒。这时，摇滚乐震耳欲聋，白衣女子和粉红女子拽客人们步入舞池，疯狂摇摆。
李千万见19号还坐在点歌台前，退出舞池坐在她身边，搂住女孩的肩膀，嘴巴贴在女孩的耳朵问道：“你是才来的新人。”女孩点点头。
“听说话是外乡人，年龄也不大吧，怎么到这声色场所。”
女孩说：“十七岁了，也不算小了，是一个同乡姐妹介绍来的。”
“你喜欢这种生活吗？”
“不喜欢，还有些怕。同乡姐妹说这里挣钱多，早挣多点钱，回乡嫁个人家，就不外出辛苦了。”
“你在这里干，还不如跟了我吧。”
女孩说：“我下决心不陪宿的。”
李千万说：“我是说让你永远离开这里，我会给你一个衣食无忧的生活。”
此时的李千万说的不是醉话，女孩的楚楚可怜着实让他疼到心里了。
女孩在他的怀里感到了踏实，一分钟的时间，就答应了他。

三、
女孩做了李千万的地下情人，用自由换取了无忧无虑的生活，李千万对女孩倒也是真心实意。
他们这种畸形却也平静的生活，渐渐淡出了人们的关注。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的事还是让家里发生了一场海啸。
一天，小区里闯进一帮人，把这栋房子围了个严实。一个中年妇女，大声呵骂。妇人衣着名贵，却掩盖不住俗气。妇女指着没有动静的房子，破口大骂：“你个臊狐狸，臭不要脸，有本事出来让大伙看看你那臊样。”随来的人也都漫骂不止。
有人跳过铁栅栏，把门擂得山响，也没敲开房门。
这是李千万的先见之明吧，层层铁栏保护了房子里女孩。
小区里几个保安过来制止：“你们这是扰民，快离开，不然就是非法入侵私人住宅，我们要报警了。”中年妇女更是怒火中烧，面红耳赤，双目圆睁：“俺家的房子咋不能进，里面那个臊狐狸才是非法入住，你们管不管。”
保安愣了半晌：“这是你家私事，外人无权干涉，你们这样吵闹，骚扰了别人，我们不能不管。”
中年妇女用最肮脏的话，最污秽的言语又叫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