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寄不出的信
一岛:我想,世上再没有什么会比往事更容易让人感觉到伤感和惆怅。但世上又有什么最终不会成为往事?甚至是你,终究也没有能够逃出这个无奈的结局。我用尽全力,试图挽留你哪怕多一秒钟,却都是徒劳,只能眼睁睁看着
一岛:
我想,世上再没有什么会比往事更容易让人感觉到伤感和惆怅。
但世上又有什么最终不会成为往事?
甚至是你,终究也没有能够逃出这个无奈的结局。
我用尽全力,试图挽留你哪怕多一秒钟,却都是徒劳,只能眼睁睁看着你乘着时间以光的速度离我的生命远去,留下一连串黑白模糊的记忆,在十月的阳光下渐次班驳,腐朽,支离破碎,再也拼不回原来的模样。
我努力回想你的音容笑貌,然而我看见的却是你渐行渐远的背影;我终于明白,你是真的已经成为了我生命中的一段往事。
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由内心最阴暗处滋生出的悲凉。
我始终在期望着一个奇迹,某个晴朗的下午,转过那个街角就能一眼看见你站在路口对着我微笑。却只能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只能在沉默里拾起失落的心情一个人离开。
抽屉里安静地躺着二十一封信,最后的日期居然是两年前。我模仿着你的笔迹,写信给自己来填补这两年的空白。可总觉得缺少了什么。
我听你听的歌,我看你看的书,我走你走过的路,我做你做过的事;我把自己想象成你,用你的语气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话,像你安慰我一样安慰自己——“乖,想着我就不会再害怕寂寞了。”
可我毕竟不是你。
谁也代替不了你。
那天,我和你在天台,喝着同一杯苹果汁,你用相机拍下了我们依偎的笑脸。你说,等我们都老成了满脸皱纹的老爷爷老奶奶,你就可以抱着我们的孙子孙女,笑着把照片上的人指给他们看,说:“喏,这就是你们的爷爷和奶奶年轻的时候……”
当时的我,误以为这是你给我的另一种形式的美好承诺,居然满心欢喜地珍藏好相片,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现在想来,才醒悟那是你即将离开的暗示。七年的时光,就这么被被你定格在了相片里;你给我留下的,除了回忆,就仅仅是一张相片而已。
我那么清晰地记得两年前的今天,午后三点的阳光下你说再见时的表情那么认真,让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竟然会是一场决绝。
直到现在我还无法相信你是真的离开了。
甚至连一句话也没有留下,你就丢下了一切,丢下了你曾经说过要用生命去守护的我,如此坚决地离开了,不曾给我一个理由。很想问你为什么,却不知道要从哪里去寻找那个让我心碎的答案。
冷空气在二十度的室温里扩散开来,微微颤抖。
曾经想过去找你,却被朋友们死死拦住,他们说无论如何你是不会再回到我身边了而我应该走出你的世界应该要有新的生活。
他们不知道,要走出你的世界,对我来说谈何容易。
到处都是你的影子。你的书桌,你的电脑,你的衣服,你的鞋,你的毛巾和牙刷,你离开以后位置始终都没有变过。
然而再不能感受你温暖的拥抱。
所能做的,只有在空荡的房间里把掌心无力的握紧,握紧,再摊开一片空白。
没有了你,一切都是空白。
昨天又梦见你了。我看见你冷若冰霜的脸,任凭我如何呼喊也没有任何反应。惊醒之后我突然觉得如果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我会在痛苦的思念里疯掉,那么到时候不仅是你就连我自己也再找不到了。
亲爱的,我知道虽然你离开了可是你并没有走远;我现在追赶,或许还来得及。
亲爱的,写完了这封信我就出发,去寻找你,去寻找你曾经给过的生死与共的诺言。
亲爱的,等我,好么?
2007年9月20日
——爱你的姗
二
2007年9月21日《XX日报》
本报讯(记者张三)日下午四时许,市区内XX路十字路口发生一起交通事故,一女子在穿越该路口时被一辆左转弯的面包车撞倒,伤者随即被送往医院抢救,截止发稿前尚未脱离生命危险。
据目击者称,被撞行人在穿越马路的过程中行为异常,在走到一半时又突然停下脚步,面对来往的车流也毫不避让。目前警方已展开调查,不排除自杀的可能性。巧合的是,就在两年前的今天,在与昨天事故现场相同的位置就曾发生过一起交通事故,并且情况惊人地相似,同样是一行人在过马路时被转弯的车辆撞倒,被撞者当场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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