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错

海错

击石拊石小说2025-08-15 23:25:40
海我上岸的那天,天很阴,皱着脸,仿佛就要拧出水来。但我知道它是会忍住的,挤不出一滴泪来。我会拂去乌云,让太阳初升。我来到熟悉的僻静处,伸展我的鱼尾,好加快海风吹干上面的水分。很快,我的腿慢慢成形,洁白


我上岸的那天,天很阴,皱着脸,仿佛就要拧出水来。但我知道它是会忍住的,挤不出一滴泪来。我会拂去乌云,让太阳初升。
我来到熟悉的僻静处,伸展我的鱼尾,好加快海风吹干上面的水分。很快,我的腿慢慢成形,洁白而修长。我熟练地爬起来,放下我黑色的海草长裙,把海草鞋提在手中,一蹦一跳地踏在礁石上,往银滩蹦去。
没有一个人,谁叫这里是我和景的秘密基地。每次我从这里跃进海里,也每次我从这里回到岸上来。这是我和景的银滩。
天才刚刚亮,初升的太阳睡眼惺忪,就像景给我吃的橙。淡淡的阳光洒在银滩上,折射出温暖的光芒。我喜欢这温度。
风撩起我的发,夹杂着海的味道。我环视四周,景他迟到了。我微微一笑,百无聊赖地坐下,看着景来的小路。
“欢迎回来!”冷不防,景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弹簧般蹦起,打打裙子上的沙,回过身来。而这些个动作几乎是同时完成。
“呵呵……”景看我惊慌的样子爽朗地笑了。他站在我的面前,浑身湿漉漉的。人类的衣服并不像我们人鱼特制的海草衣,是不沾水的。
我瞪大了眼睛,指着景:“你,你,你藏到海里去了?”
景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笑着回答:“为了给你一个惊喜!”
“傻瓜!”就因为这样而把自己变成一只落水鸡。
我轻轻地笑了,就像阳光爬上了我的脸。
天空一下子就放晴了,因为有景。
景是一名出色的海洋学家,年轻,英俊。这一带都是他的工作范围。重要的是,景知道我是人鱼。
那是我第N次偷溜上岸,也是在那一片隐蔽的石群。我坐在礁石上,阳光下晃着我的鱼尾,银色的鳞片亮晶晶,银闪闪地晃花了我的眼。我微笑着满意地看着我的双腿成形,然后爬起,拉下我淡蓝色的海草长裙。转身,跃下岩石。
“啊!”
景当时却站在我的身后,不知什么时候,不知道他看了多久。
我尖叫一声,第一反应就是“夺海而逃”。
本来目瞪口呆的景,却被我的尖叫刺醒,一手扣住了我的手腕。
“啊!”
我更慌了,手脚并用,使劲挣扎。景也慌了,急了,更不知所措,只是不放手。情急之下,景从随身口袋里掏出一罐糖果,五颜六色的糖果。
我一下子被吸引住了,甚至忘记了挣扎,好奇地盯着那一罐五颜六色。然后,伸手去拿。
景温和地笑了,竟松开了一直扣着我的手,拧开糖果罐子,倒出几颗浑圆晶莹的糖来,再把它们摊到我的眼前。
我想所有的人鱼都不会被人类的示好所打动,除了我之外。
我疑惑地望着景。他是那么温柔地笑着,初升的太阳照在他的脸上,更显得他亲切、柔和。在那一瞬间,我竟不再害怕景并开始信任他。
就这样,我们相识了,相恋了,相爱了。



任谁也不会相信,我用一罐糖果认识了一只人鱼。
哪天早晨,我在海边散步。在一块礁石的后方,鞋带突然散了。或许是上天的安排,当我站起来的时候,看到了那绝美的一幕……
我扣住了她的手腕,她慌了,她尖叫,我也慌了,不知所措,但却怎样都不舍得松手。或许因为惊奇,也可能被她的美所震撼。她就站在我的面前,洁净得像一片海。
她发狂般地舞动着手脚,使劲地要挣脱我。我很惊慌,但我并没有恶意。情急之下,我掏出了小妹送我的一罐糖果。
我是不喜欢糖果的,但它们却似乎吸引了人鱼的注意力,她停止了挣扎,然后,伸手去拿。
我笑了,放心地松开了扣着她的手,拧开罐子,倒出几颗糖果,摊在她的面前。
她疑惑地抬头看我,那眼睛清澄、明亮,纵使只有黑色和白色,也幽幽的似一潭洁净的海水。清纯如她,纯得像海!
我笑得更深了,仿佛对待一个好奇而有警戒的孩子。拿起一颗糖果,我虚晃了两下,然后塞进了嘴里。她的眼睛瞬时绽放出奇异的光芒,拿起一颗蓝色的糖果,端详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嘴里。
我们靠着礁石坐着,享受着那一罐漂亮的糖果。从未知道,糖果可以甜而不腻。
“你叫什么名字?”我试探着问。
“金枪鱼!”她玩着手里的糖果罐子,利索地回答。罐子哗啦啦地响。
“金枪鱼?”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后来才知晓,他们人鱼是用海里鱼类的名称命名的。每一尾人鱼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独特”的名字。他们聪慧、美丽,熟悉一切语言。
“海,就叫你海吧,在这个不是海的陆地,我就叫你海。”我猝不及防地抢过海手里的糖果罐子,认真地说道。
就这样,我们认识了,并相爱了。
很简单。
今天,又是海上岸的日子。每隔一段时日,海就要回到海里露个脸,他们,是不允许到有人的地方来的。
她穿着黑色的海草长裙,诧异地看着从海里钻出来的我。
呵呵,被吓到了吧,海?
我牵着她的手,朝我的小屋走去。那里,曾是我和乐的爱巢,那个艳丽飞扬的女子。
而如今,她回来了。擎着一杯冰水,斜椅在门边,冷眼盯着我和海,眼神恶毒得如一条吐信的毒蛇。我一下子慌了,情急之下甩开了海的手。我竟忘了,我是要等她回来的,那两年的誓言。
“她是谁?”乐咬了一口冰水,冷冷地问。
“我……”在两人之间,我犹豫了。什么时候起,我竟忘了乐的存在,在她的留学期间爱上了另一个人。
“说啊!”乐扬高了脸。
“好!”我咬了咬牙,“我们分手吧……”最后几个字最终泻了气。但是,我决定,留下海。
“就为了她?”乐扬高了声线。
“是……”我涩嚅着点了点头。
“什么东西?”乐怒了,一杯冰水兜头泼向了海。
“噢!”海惊叫着跳到了一边,就要瘫倒。
海藻长裙不沾水,但依然湿了海光着的脚。
“你……”我一时气结,却未失方寸。瞪了乐一眼,拦腰抱起惊慌的海,朝房间冲去,顺手关上房门。
拉过被子盖上海已成形的鱼尾,房门已经被敲得震天响。
“海,乖,先呆着!”得到海温顺地点头答应,我迅速出了房门。



景是我的阳光,有他,我不必驱散乌云,因为我的世界是明亮的,不论白天、黑夜。
牵着他的手,虽然湿衣还在他身上,冷得冰凉,但是我依然觉得温暖。他的胸膛,总是如海一般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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