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者的黄昏

盗墓者的黄昏

灰惨惨小说2025-04-17 19:13:45
(1)1900年8月25日,德国魏玛一家精神病院的黎明依然像平日那样由于孤僻隔世显得寂静而疯狂,几位年轻患病的伤员日复一日寻找着上帝赐予人间的苦瓜禁果,几把破烂的扫帚仿佛就要掘地三尺,市教堂悲怆的钟声
(1)
1900年8月25日,德国魏玛一家精神病院的黎明依然像平日那样由于孤僻隔世显得寂静而疯狂,几位年轻患病的伤员日复一日寻找着上帝赐予人间的苦瓜禁果,几把破烂的扫帚仿佛就要掘地三尺,市教堂悲怆的钟声又轻轻敲响病院整个天空的密云,那痛苦忧郁的轻响几乎马上传进一个人的耳朵里——尼采从焦虑失意的梦中醒来,微微挪动了一下身子,带着疾痛漫漫睁开半盲的眼睛,久久盯着曲木兰式的天花板若有所思,然后辗转着眼疾看到妹妹伊丽莎白在桌上又写又整理着什么东西,最后扭转着头颅把眼睛定在窗外黑暗的天空。
即使我是错的,那怕仅仅是自以为是,也胜过你们的道德,也比过你们所谓的真理,查拉图斯特拉哼着哀调向他做庄严的告别仪式,超人在一傍唯唯诺诺为没有赋予无意义的大地以任何意义感到羞愧不敢抬头,狄奥尼索斯醉醺醺的仍然自弹自唱着没人理会的琴声,在通向古希腊时光万劫轮回的隧道里瓦格纳向他伸出了亲切的手,弱者的群落争先恐后搭着他的肩膀高昂着快乐之歌。
你们给我滚开,尼采大声疾呼着,基督教的钟声在召唤你们怯弱的灵魂回上帝的怀抱里做忠诚的祈祷者,我这样如此智慧的人怎能与你们同流合污。他歇斯底里疾呼着彻底的痛苦折磨脆弱的身心无法自已,胃病连续做痛,额头滚烫滚烫的重感冒让他头晕目眩,激动的情绪暴露额上的青筋断开流出绿色的液体连杂着唾液呸到了他们脸上,瓦格纳的笑容使他感到弱者无意识的痛苦卑贱,咆哮的海洋席卷着威浪几乎马上就要拥进肚子里,是一堆堆蛆残臭虫啃噬着他的胃痛,天空的变化刺激着他的神经衰弱压抑着胃直想呕吐,全身各个部位的器官像灌注了威肯胶水马上就要凝固成一具溃殇的无动于衷的干尸。
尼采抽搐着僵硬的身体,试图伸出手寻找能使他尽快入睡的安眠催化剂,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干什么,只记得从一匹马的脖子上掉了下来,就开始整日面对药味刺鼻的病房,等身子的疼痛稍微好转一些又会自言自语些早已忘记的话。可就在此刻,他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妹妹伊丽莎白在房间里整理着什么,刺鼻的药味又开始充塞着他为其一生的熟悉的感官,几经轮回,瑞士苏黎世湖的风景,好友奥弗贝克的来信,和朋友进行决斗后留在鼻梁的疤痕,直接触击到绷紧突起的太阳穴回到巴塞尔的日子,激动的情绪终于稍稍平静了下来。
尼采闭上了眼睛,世界前生今世的轮回依旧漫游在茫茫冰冷的大地上,热那亚、威尼斯、奇洛、勒格茨、圣母浴汤、宁静的小城在眼前栩栩如生,他回忆起生命最后漂泊的10年,站在海拔几千米的高山面对孤夜群星,想象着狄奥尼索斯诉告人类命运的预言,那波澜壮阔的语言如滔滔不绝的江水伏击着世界彼岸破碎的山河,在恩加丁山通向西尔斯——玛利亚曲折的山路上翻江倒海的孤独带来了精神生命安逸的喜悦,巍巍上顶呼啸的狂风扑打着矫健的身躯,暗冥中作为工业城市变动下为机械生存的人类终于掌握了自己的命运,人类理解了他,理解了整个人性世界里存在的端面。渐渐的,他觉得自己的灵魂慢慢飘出了躯壳,迅速幻化成一道阳光般的刺芒刹时消失在黑暗中无影无踪。

(2)
当尼采再次醒来时,乌云密布的眩空一群黑腻腻的乌鸦悲惨的叫着掠过,头顶龙卷风似的漩涡向他张开鲜血淋淋的大口。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座高山峭壁,一只手仍搭在悬崖上,于是用臂肘支撑着身子仰起头颅,一条腿蜷起睁着忧郁恐怖的眼睛恨恨瞪着龙卷风的黑洞,咆哮的逆风将他的密发成捋打在脸上。
然后他下山了……
尼采从来没有想到,其实已经在年轻时流离播迁细细品味过了,可还是没有想到是如此陌生,他一天的奔波总琢磨着这种陌生,他曾频频辗转异邦寻找陌生活在别处,孤独的日子漫步在高山小道体味着重生此命的恍觉,他总以为在很多年前就找到了这种真实,一如许多书写之人作出几本书就自以为挂上文学家的头衔,殊不知离文学的重词愈来愈远。尼采就是这样觉得的,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在去意大利旅行时也尽可能忘记熟悉的世界,并以为达到了世界陌生的境地,自己重新获取了生命,但现在回想过去的经历恰恰是没有迂回的悖逆。
这到底是哪个地方,森林的树木有如此旺盛的生命意志,野火把燎原夷为平地,令天空畏惧,不过,你看吧,不出几日野草将会重新复苏,又会高歌着自己坚定的步子疯狂地成长,它知道遇到野火必将死亡,但它从不惧怕。尼采自言自语地说,跋涉在无边无际的原野上空,穿过森林,走过草地,爬过荒山,他想象着这是哪个国家的沃土,那座城市的边沿,可他仿佛来到了外星球遗失了足迹,记忆里地理上有关此地的记载真是难以闪现,这实在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可现在,夕阳已经缓缓西沉,只要再走几步,抬头望望整个天空定是朦胧悲凄的黄昏,那时会有呼呼的风声吹来,奔走了一天,广袤的田野甚至看不到交错的田径,肚子一天没进食开始咕咕慌叫了,这可如何是好。
尼采边走边想……
终于,在夕阳完全沉没的一刻望见了远方漂泊在风雨中的呼啸山庄,他欣喜若狂之时加足了马力朝破落凋零但恬静悠雅的乡村走去,可才刚刚迈出一步,整个身子不由自主地几乎失意识地跌入低谷似的失去了重力,只听"啊"的一声残叫,脚下软绵绵的物体触击到他的神经,他慌忙把脚挪开,一个黑影从他叉开的两腿间爬出,鬼鬼祟祟抓起一堆衣服翻身跃起瞥拉着蹩脚一溜烟消失了。
这时尼采才从惊讶魄破中醒来,他看看四周,发现自己掉进了土坑里;不,是一座宽长窄洽的墓地,棺材被人撬开了,里面的人尸光着身子,同时听到地面上前后不齐的万马奔腾的脚步声。
尼采抬起头,天已经完全黑了,夜空有几颗星星闪烁,墓地的前沿上站满了黑飘飘的一群人,老少皆有,有的举着火把,有的攥着木棍;有的抗着耙子,有的嚎啕大哭哀鸣悲天。
“是他,是他惹怒了天神,就是他,把他杀死,杀死他,他得死的很惨!”其中有人狂叫。
顷刻,只听到有人刺拉着嗓子像是某个音乐会的开场尖叫起来,一个人开始双手来回摆打另一个人的脸发出“咣咣”的音声,接着人群躁动,起嗥一声,于是各种粗风暴雨似的叫喊一迸而发,火焰在夜空忽悠,棍子碰击生铁的悦耳声,耙子捶打地面的沉闷声,一位老者站在土堆上双臂叉开有节奏地摆动起来,闲着人们庄严肃穆地把刚才那人呼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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