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桑·朝颜

星桑·朝颜

功事小说2025-04-08 18:49:38
1帝王再一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冰冷的刀尖以一个居高临下的姿势直指她的眉心。夜的黑如墨从铁窗外泼进来,身形被抹掉苍凉。帝王最后一次问,你,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吗?是这样的。她抬起头,向着她的帝王。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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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再一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冰冷的刀尖以一个居高临下的姿势直指她的眉心。夜的黑如墨从铁窗外泼进来,身形被抹掉苍凉。帝王最后一次问,你,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吗?是这样的。她抬起头,向着她的帝王。在花影十年,夏初,未央。沧羽宫外的栏角,大片开放的昙花在月光之下,一层一层的枯萎下去。
2
星桑国国境的中心处不为人知的有一道山谷。像从头颅内裂开的伤,隐藏在如深夜瑰异的青丝。次第铺的树林,我曾经站在山顶看下去,除了雾气什么都没有。景和的脸上却泛起笑,他说重雾之下有最美丽的景色。
十三岁,我只有仰望才能注视到景和的发端。彭而乱。冰凉的眼泪直直堕在我脸上。景和说,而你,月辞,你不能接近那里。唐先生曾经预言,这片雾气之下,将有你的墓冢。而我不信,关于我,能让这个用乱发和黑斗篷掩饰自身的人伤心。景和。杀手景和。
杀手景和很久都没有杀人。他不出竹荫下的门。空山之间终日响着短笛音调。就以为,时间永远不会流。如同景和说的湖边的花,她开放,却永远不会被看见。
我带着短剑从荒芜走向繁华。悦城,我进一家客栈。三更半夜,我用力敲门。店家看见我的剑,霎时笑着相迎。他称呼我,女侠。我笑。我根本不会使剑。一切,不过景和的安排。你需要的,只是离开这里。在下一次日出之前。
我回念景和说过的话,月光在他发间朦胧泛起荧光。还有一个举剑姿势,你不走,我就杀你。而你,将永远不会知道你想知道的事情。你将永远不会知道你的父母是谁,你的仇人是谁。
悦城的天,日月星云都清晰。只是路长。青石板铺就的路,从东到西。像夏初从日出起次第炎热。我终于连杯茶水都买不起。一条路走到尽头就会是另一条路。只要你不死。救起我的女子叫瑾彤。她穿越倏尔奏起的笙歌,从绰约如仙子的舞娘间走向我。她在我的发间插珍珠簪,她细语如莺,漂亮的首饰换来美丽,美丽换来爱慕。而此,就是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虚荣。
瑾彤是倾城倾国的女子,只一个翩跹走来的姿势,便足以迷惑众生。她的话,我只能完全相信。每一次推开轩窗,花影破碎,离开景和的我在十七岁,渐次成长为教坊中穿绯红羽衣的舞娘。每一次华灯开放如海,我扬水袖上旋后转,我看见瑾彤的眼睛,乐师瑾彤。如陷入一场豪赌。
我只是不知道除此之外我还能做什么。命运或许为我安排了什么,可能微澜,可能壮阔。只是隔模糊的夏日浮云,我看不见。
3
花影十年的夏天,长而冗杂。注定乱。注定遇见泓。
衣着华彩的男子年到中旬。猜测是得意的半世。这个人,是星桑国的大将军。瑾彤低语他的身份。而后去大将军的身边。款步。笑盈。她偎在他怀里,笑如春风。
而后,从大将军背后走出的少年,衣白如云染。旁边的人介绍,这位是悦城最好的画师唐。被请来画丹青。画弹琴的瑾彤。迷住大将军的瑾彤。
此间便在起舞的间隙,一瞥间注视到他。指间的苍劲,眼神中的坚定,以及鬓边垂的发丝,灯下光亮如雪。他们叫他,唐。画师唐。
画师唐。他的笔蘸满彩墨。我舞袖的失误,踩住绯红轻纱的裙裾。于是,重重跌过去。唐不避开。亦不接应。他的背撞在抹绿的柱子,有一瞬间我侧脸贴在白如云染的长衣。舞姬姑娘。
唐这样叫着我。透着寒凉。他的眼睛,喧嚣杀气。
紧接下去的,是一场逃亡。我顺延楼梯一直到塔顶。月色尚未上演苍茫。次第接近有教坊小厮追赶的声音。终,我不能一跃而下。
月辞。瑾彤在笑。我打乱了她的弹奏。留下一地残破的笙歌。一如珠帘散落。于声顿处,唐以修长的指尖,半举一张轻薄画纸,色彩零落。大将军,这画,废了。
月辞,你为什么要逃呢。画师叫你的时候,你为什么要逃呢。瑾彤所不明白的,我也不明白。
我却次第频繁的出现在白石桥边,唐的画摊。榆柳树掩映。
是你。这一次,却笑了。
舞姬姑娘。
花影十年。夏末。
景和跟我说过,有个为我算过命的人,也叫做唐。他叫他唐先生。我说。说给画师唐。这个纯白男子的笔顿了。而后又行。
恩,算出了什么吗。
我会死在那里。我伸手指过去,向北的方向。唐笑了。他说,那里是皇宫。天子住的地方。
4
季节交替的时候总会下雨。大将军一直不来。唐也不来。石桥边的画摊也不开。雨落大时风大,芭蕉叶阔,难展。
瑾彤专心赋新曲的调。屋檐挂的铃响。近几日的经营,惨淡。因为雨。也因为国丧。教坊中的人们所共同听见的,是场悲剧。源头溯及十年前的战争。星桑国吞并周边兹亿国。以这样的事实被载入史册的战争。只是同时也发生了荒谬的爱情。星桑国的公主与行刺帝王的战俘。终,百姓知道的,只是一个十年后公主与帝王同时病死的结局。
在花影十年。夏末。这算是悲戚。却也并不算多。大将军再次风光的踏进教坊。衣襟,明目张胆的绣龙纹图样。唐照例在角落铺开宣纸预备描整整重来了十一次的丹青。大将军似乎看了他一眼。仿佛看肮脏的弃物。
于是,我的身形,在小厮平举餐盘经过的时候晃了。酒,连同肉的油腻泼向龙纹的新衣。我是故意的。
被质问的时候,两把刀架在我肩上。瑾彤求情。即使妩媚的样子,大将军不看她一眼。他给我重重的耳光,尔后拂袖远离。
唐遥远的看着我。笔端墨低落。杀气。这是第二次,我在唐的眼里看见杀气。仿佛撼动的湖底。
从京城来的说法,大将军执掌星桑国皇权的事情,很有可能。凭借当年兹亿国的盖主的战功,以及皇脉寥落的现状。
那个华灯未上的时刻,我的手被唐仅仅握住。握住离开压紧的画纸。我只是感觉,大将军和唐,都不会再来。大将军根本不爱瑾彤。证据在唐辛苦描摹的丹青,弄筝的瑾彤,将军从未看过一眼。
唐说,因为我长得像一个大将军痛恨的人。大将军,只是想走在这张脸的前面。像一个主人。
唐说,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感觉到躺在注视我的时候我抬头了,却迎上悲怆。景和是谁?
我在明朗大堂的角落,光线在我们身上折出阴影。而唐,突兀的问另一个男子的姓名。我笑,如果我说他是我的情人,你信不信。唐推开我,他说,这不重要。那一瞬间花败一如三千年的枯槁。
百姓会以一个称赞的语气说起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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