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的功力

洗手的功力

常备散文2025-09-03 04:13:40
但凡洗手,无非净泥末、去油污、汰病菌,千年相沿,累世不易。洗手,也是人的本能之一。可是拜访了文友何大哥之后,内心的想法发生了改变。先说何大哥,江西师大汉语言专业毕业。从戎,卸甲,一切都顺其自然,但他浑
但凡洗手,无非净泥末、去油污、汰病菌,千年相沿,累世不易。洗手,也是人的本能之一。可是拜访了文友何大哥之后,内心的想法发生了改变。
先说何大哥,江西师大汉语言专业毕业。从戎,卸甲,一切都顺其自然,但他浑身上下所透露出来的谦和,我不及一二。他送我到楼梯口,还说了一句:“你们年轻!有新作时传一份,学习学习。”
这天下午的长谈其实并不长,只是一泡茶的功夫,于我而言则是畅谈。特别是何大哥的谦和,满足了我的潜在的表现欲——那种半桶水漾到桶外的感觉。曾经挑过水,立起扁担,用手背擦掉额头的汗星;如果旁边有三五亲朋故旧,则有作秀的嫌疑了。
自己下意识的张扬,无形中承认了何大哥说的“新作”,那怕反复表示有几篇文稿是陈年遗谷。就好像是曾经挑了水,在众人面前抺额以示辛苦而有功一样。
我把记忆旮旯搜一遍。《春天的蚂蚱》写于八年前,拿躲在吊兰花盆中的蚂蚱说事。吊兰已经形容枯稿,蚂蚱还与之相依,说蚂蚱只吃了一丁点叶片,说蚂蚱是吊兰无情的情人。当与同事谈论蚂蚱之后,我把蚂蚱捏送回楼底下的花圃,毕竟花盆不是蚂蚱的家,大面积的草草叶叶才是蚂蚱的用武之地。离世博会开幕不足百日了,又才想起蚂蚱。其实被送回的那只早已作古,那片花圃也许早已被改建了,尚留的肯定是第八代之后的子孙。如果说人如蚂蚱,可能有些悲观,所以这篇“新作”已经是半老徐娘了。
《阿永的外公》写于九年前,阿永曾是我的同事,阿永的外公不是我的外公,但阿永的外公九十余寿却吸引过我的思想。当阿永的外公九十多年的人生笔记划上句号时,遗憾的天空向寒鸟敞开。从年青的党国军官到新中国改进农具的村民,从地富反坏右的囚友到供销社的会计,从马祖的女婿到高压锅新型专利的准申报人,像是世纪人生的必然,也都缀满时代风云霜雪的印记。从普通人的标准衡量,阿永的外公没有错,只是命途多舛。他的这个人生不幸成为洗手的代名词,但他的人生让我们有幸明白一个朴素的真理——无法怪罪泥末、油污和病菌沾染了我们的手。
《一条狗》也写过,大概是写于七年前吧!那年中秋节,踩着月光回家。桥头路上的一条狗很令人担心;这样一条不健壮的病狗很容易丧命于车轮底下,回家才是最好的选择。如果狗的不幸发生在不回家的女人的身上,那才是令人掉泪的事。怕被人对号入座,《一条狗》也只好栓在后屋不示与人。
《猪的错误》也有不敬之处。“持刀的人结果了猪的性命,嘴里还骂骂咧咧,你这蠢猪……”猪是人类的朋友,它帮助过人类传送供奉神灵的信号。猪和狗曾经都是人类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因此,古人没有猪,既对不起天地神明,更对不起远去的祖先;没有猪,很多人的精神世界亏空一半。只有伊斯兰信徒保持自己独特的人生信条……
大言不惭的时候容易发生错误。我顺带提到在参与《江左名流》编辑时遭遇的郁闷,虽然自己察觉到言论已经成为攻击程姓编辑的箭矢,但是滔滔的语言神经冲动早已击溃口齿的关隘。
何大哥的功力表现了。他先是倾听,颔首。他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去洗手间未必一定洗手,可是没有听众了,我的冲动又向谁而来?何大哥在楼道的脚步声,像是先进的防抱死刹车装置,不出事故地把车停稳——我的千言万语因为他的洗手停住了,关键是冲动之余可能构成对程氏的中伤,那怕程某曾经做过对不起别人的事。阿永的外公想必没有怨恨他人;既然来到海地的太子港,就要做好面对灾难的准备。
所以,何大哥去洗手,是一种境界,帮助我去掉内心的油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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