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斗室
很早,就想为我五十几平米的两居室,写一点文字,只是不知从哪个角度切入,包括为它命题。原本,是想以蜗居为题的,可一想到《蜗居》里的海萍,觉得我的两居室确实没什么故事发生,也不便臆想什么弦外之音,便改了初
很早,就想为我五十几平米的两居室,写一点文字,只是不知从哪个角度切入,包括为它命题。原本,是想以蜗居为题的,可一想到《蜗居》里的海萍,觉得我的两居室确实没什么故事发生,也不便臆想什么弦外之音,便改了初衷。当初拥有它的居住权时,没花一分钱,没费一点周折,后来房改,两次补交房款,也没超过万元。
房子虽然不大,但有独立的卧室、厨房、阳台、卫生间;而且视野开阔,半倚床榻,一侧脸,便可看见窗外摇摆的树梢,飞掠的鸟群、以及对面楼顶上落着的白鸽……比起海萍,我是那么地幸运!
也曾想以陋室为题,取“粗劣”、“狭小”、“不精致、不华美”之意,为此,也查过字典。二十多年了,一直没对房间进行装修,如果说有什么变化,只是把原来的水泥地换成了地面砖,原来的木格窗换成了现在的塑钢窗,墙面也进行了几次粉刷。
这样的因陋就简,觉得“陋室”挺贴题的,写下陋室两个字的时候,却忽然想起了刘禹锡的《陋室铭》: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而我的两居室,不过是我的容身之所,这样想着,竟有些惶惶然了。
蜗居里有太多的奔波、辛苦,甚至是辛酸,陋室又被刘禹锡赋予了旷达致远、不同流俗的可贵操守。思来想去,还是用斗室吧,没有什么感情色彩,用着却很踏实,安稳。除此之外,是在选不出更合适的文字。
走进自己的斗室,便与外面的喧嚣隔绝了。斗室里的我,是淡定的,简单的,慵懒的。
斗室里的生活,有人羡慕,有人感叹。羡慕的人在一个层面,感叹的人在另一个层面,我在我的层面里自守一片净土,优哉游哉地,也自得其乐!一如此刻,我透过卧室的窗,遥望天空那弯朗月,心中有被月光浸透般的清净!
也许是日久生情,我贪恋斗室里的一切东西,灯光,床,书桌,甚至一些细小的飘在光线中的尘埃。书桌,几乎占了卧室的一半空间,常常,坐在书桌前,伴着灯光打发可以让自己自由支配的时间:或翻看一些喜欢的文字,或在宁静的只有鸟鸣的早晨,听班得瑞的《寂静之声》,或守着月光,记下一些心情文字。
卧室的另一半,被一张床占据着,床头靠着的那面墙上有一书橱,书橱分三层,与床同宽。它原本是与另一个房间相通的一扇窗,由窗改为书橱,好像是搬进斗室后改动最为复杂的工程了,也是这个房间最为奢侈的装饰。有了这个改动,便让一个房间有了双重功能,为此,我得意了很久……
另一个房间稍大些,也具有双重功能——卧室兼客厅。好在造访的客人不多,也没觉得有什么不便,偶尔有远客到来,都是来去匆匆,办公室坐一坐,酒店里叙叙旧。不能不承认,这样的安排是有意的:一是一人独处的办公室,从装修到摆设,都可以满足一个女人小小的虚荣心;二是酒店里招待客人,也不失为当今潮流。这样一来,也就避免了斗室之陋可能带给我的诸多尴尬。
说起虚荣,也真的被虚荣伤过。第一次被伤,是七年前去老同学DM家,第二次是五年前去闺中密友TN家,接着是WYH、LJH、WZJ,由居住环境的差异而产生的心理落差,曾让我郁闷了很长一段时间。现在,身边的人几乎都有了自己的大房子,我也一点点适应了那种酸酸涩涩的感觉。
心里很清楚,以我的收入,DM、TN的层面,我永远也无法抵达,但应该可以拥有与很多人一样的居住环境。问题出在哪里,想想,难免觉得有些沉重了,不知道有些付出是不是值得,这许多年,我是不是忽略了生活呈给自己的那份美好,忽视了生命真正的方向?
多次做过同一个梦:我拥有了一栋很大的房子,很多房间,家具也很有档次。书房是我最喜欢的,从布局到色彩,都很雅致。可是,当我想坐在藤椅上,独享一份优雅时,却发现,那不过是一个梦!
醒来,梦依然清晰。
记得谁说过:梦,是现实的补偿,是心境的一种折射。也许,这个梦揭示了我的潜意识。虽然一直说,有个栖身之所,就满足了。事实上,并非如此,对于能否拥有一间足够大的房子,我做不到心底无澜。只不过,我压抑了这种愿望,压得很低,低到只能在暗夜的梦里才呈现出原形。
我知道,很长一段时间,我还要呆在我的斗室里,面对流光碎影,坐着、看着、听着、想着;还要守着月升日落,升起人间最庸常的烟火,过我最庸常的生活。
闲暇时,我会同以前一样,从书橱里抽出一本闲书,随一些文字走向某个辽远又幽深的地方。橘色的灯光,让四壁和书页都变得柔和而安静,那一刻的我,便拥有了不容忽略的自由、随意、安宁……
忽然想起哲学家海德格尔的一句话:人,诗意地安居。从没有深入地体会过哲学,但这句话,让我有了安然一笑的体悟。为此,我郑重万分地对我的斗室,道一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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