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里的生命
晚上得知你去了西梁山,带回来一支牡丹枝,一段近似枯萎的枝上长着两个芽孢,色紫红。你解释着这枝干与书法的神似,自然的美妙和功德可窥探一斑。启迪与感悟自在我们心中。更令我们感慨的是这生命的坚韧不屈,那弯曲
晚上得知你去了西梁山,带回来一支牡丹枝,一段近似枯萎的枝上长着两个芽孢,色紫红。你解释着这枝干与书法的神似,自然的美妙和功德可窥探一斑。启迪与感悟自在我们心中。更令我们感慨的是这生命的坚韧不屈,那弯曲中向前延伸的枝,似有一种力量牵引着,彰显不屈又随遇而安,这与中国画的精髓相似,那一道道风干的笔墨里蕴涵着怎样的风格气质?而这看似枯萎的枝杆孕育着鲜活的生命,那两个小小的芽孢,在不久的春季将绽放怎样的妩媚绚丽?冬季里也有这种让我们为之感动的生命?
而这种对冬季生命的感动并不是在看到这枝牡丹才产生。对冬季生命的思考不是到了南方看到满眼的绿意才有。
曾在西北生活过,那时每年的夏季都似乎很短,没来得及穿几天的裙,就要换上毛线衣了,没来得及细细观赏开着的花,绿着的树,秋就到了,于是花谢,有花瓣散落一地香如故的,亦有即使枯萎也不陨落的。于是叶落,那时每天都看到叶在风中舞,风送百叶归。随后的冬季是寂静漫长的,没有了绿色的渲染视野里是灰色的,似乎没有了生命的迹象。那时常常喜欢在灰色里寻觅一丝丝绿的踪迹,常常失望常常望。
那时以为冬季是灰白色的,他缺乏色彩的点缀而少了明艳风姿,他缺乏生命的悸动而显得静默。只因爱雪,这只在冬季飘舞的精灵,风情万种的外姿蕴含着独特的精神内涵,因而喜欢上冬季,喜欢上冬的清静。
记得一年初冬,哥出车带回来一枝植物,完全枯死的模样,只是根系还包裹着一层厚厚的泥土,哥让我们将其先埋放在菜窖里,来年的春天我们将其取出,依然那副全无生机的模样,我们将她种在我们的小院里。五月,春风方来叩门,当看到第一个嫩芽从那枯枝上发出,或是亲手所为,心有了莫名的感动,原来,原来,冬季的生命并不在这叶,这花瓣里,而在这枝干和根系里。
从那时,冬季再看到光秃秃的树,笔直的杆直指苍穹,心就有冥冥的悸动,我知道一种生命的暗流正在树杆中涌动。
从来到南方,冬季是满眼的苍绿,我感动着这冬季的色彩。喜欢在散步时从那一棵棵苍绿的树下走过,望着这寒风中摇曳的树叶,更有在这寒冷里新勃发的枝桠,想重新解读一份生命的张力。
散步时常见路边开着的朴实的小花,清秀而不妖娆,就感动着这冬季的鲜活。蹲在那花旁,凝视着她,是足下的土地赋予你冬季开花的使命?还是你性情中的倔强所致?你开的如此无私无我,寒风只为你送来舞蹈的动力,丝毫不能影响你半分,你的内心是怎样的一份坚持?
而在这散步的时刻,总让我从这多彩的冬季想到北方的冬的寂寞,两种完全不同的形式在思绪里交织变幻。
而今晚,当我再次看到你手执的这支牡丹时,又突然似有所悟。这些生命在冬季,枝叶枯萎也好,枝叶茂盛也罢;花瓣零落也好,花枝招展也罢,只是生存的环境不同,选择了不同的生存方式,而生命均未终止,只因他们的根系都深深的扎在泥土里。叶的落,花的谢,叶的茂,花的艳都是一种外在的形式。
人生不如意着十之八九,感情有失落的时候,事业有不顺利的时候,那时,希望,期望如同树叶、花瓣纷纷坠落,甚至有了了无生趣的念头,这种人生的低谷恰如冬季吧。
其实冬季的外表确实是缺乏生机、色彩,而也正因为这种缺失使得冬显得尤为素净,而内里又蕴育着无尽的生命暗流。如果没有冬的内敛哪有春的绽放?没有冬的寒冷,哪显春的温暖?
难怪涨潮说:读经宜冬。就因为冬有清静无干扰的外在环境,能使人精神易集中,可以进入深刻的思考,是回顾和反思的好时节。这样想来当人走入低谷,进入情绪的冬季时,能否找到涌动在心底的那股生命暗流?能否积聚、沉淀一种更强盛的力量?
那北方冬季沉寂的树,南方冬季盛开的花都在用无声的语言告诉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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