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青苹果与红苹果
在我的童年记忆中,那是最爱戴的就是玲表姐了。小时候我们天天在一起,经常结伴屁颠屁颠的跑去比我们要懂得多的胖妞的家里。胖妞嘴里塞着表姐的薯片,模糊不清的说着:“我妈说,女孩子长大了,就会来月经,会流一大
在我的童年记忆中,那是最爱戴的就是玲表姐了。小时候我们天天在一起,经常结伴屁颠屁颠的跑去比我们要懂得多的胖妞的家里。胖妞嘴里塞着表姐的薯片,模糊不清的说着:“我妈说,女孩子长大了,就会来月经,会流一大脸盆的血。”胖妞倒是说得孰轻孰重,可是我和表姐却吓得脸色苍白,那我们岂不会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过了三年,我十岁,表姐十三岁。
有一天我们在一个小公园的草坪上玩。
我的天,直至现在我回想起那天下午,真的是一个黑色的下午。
我和表姐在草坪是哪个玩着玩着,突然我发现表姐的牛仔裤上有一大片血迹!这对我来说无疑是个轰炸!我呆呆的愣着,突然,我放声大哭,这可把表姐吓得够呛,表姐急忙跑过来安慰我,问我怎么了。我紧紧地搂住表姐哭:“表姐,呜呜你流血了,呜呜,你会不会死啊,你不要死啊表姐,呜呜……”
表姐听后,不哭也不说话,只是怔怔的看着我,我也愣愣的边啜泣边看着表姐,渐渐地,表姐的脸色似乎变得有点煞白,终于,表姐哭了,哭的那么汹涌,就像洪水和止不住的水匣门。我拍拍表姐的背,说:“表姐,我送你回家吧。”可是表姐就是死活都不肯。她边哭边说:“呜呜,我就要死了,不要,不要回家....”我没有办法,只好把表姐带回了我家。
回到家后,妈妈奇怪的看着哭成泪人儿的我和表姐。我伤心的扑倒妈妈怀里,说明了一切,包括三年前胖妞说得那番话。妈妈好笑了,可是不一会儿,妈妈脸上浮现出了严肃的神情,妈妈从房间里拿出一包卫生巾,让表姐把裤子脱下来,妈妈把它洗净并且烫干,教表姐使用卫生巾,妈妈说:“玲玲,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大人了。”我心里一阵悲哀,表姐是大人了,那她还会陪我玩吗?应该不会了吧。
果然,表姐变成熟了。
她把她长长的头发散开,说像我头上辫的两股辫幼稚,她把她的萌萌兔睡衣和一些布娃娃什么的全部送给了我,并且开始学着打扮,这样的表姐,变得好陌生。至少我是在心里这样想。
又过了三年,我十三岁了,也像表姐当初那样来月经了,可是我却显得非常镇定——我不得不要镇定。
表姐也十六岁了,变成了亭亭玉立的花季少女。可是,就在这一年,发生了一件大事:表姐失踪了!
妈妈和姨妈逼问着我表姐的行踪,我哪里知道呢?也只好说出了表姐常去的几个网吧和舞厅。我们几乎找遍了所有的网吧和舞厅,可是就是没找到。无奈之下,姨妈只好报警。终于,最后通过警方的力量找到了表姐,是在东郊的一所小房子。姨妈把表姐领回了家。我和妈妈不放心,便也跟着去。
进了屋后,姨妈背对着我们,表姐弱弱的喊了一声:“妈。”姨妈转过身来,脸色铁青,表情很阴沉。姨妈直直的瞪着表姐,似乎是在等表姐一个令她满意的解释。表姐不敢直视姨妈,低下头去,像是在酝酿着些什么。终于,表姐也抬起头来对起姨妈的眼睛,说了一句话。可是这句话,在原本沉寂的气氛上,就像在平静的水面上投了一颗炸弹。表姐十分从容和平静的说:“我怀孕了。”我和妈妈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可是姨妈却无法像表姐那样从容和平静。姨妈狠狠地给了表姐一巴掌,随手抄起一根棍子没了命似的打表姐,起初表姐还能够硬撑着站着,可是最后终于忍不住倒下,在地上躲着,蜷缩着。
我看着无动于衷的妈妈,拼命的摇着妈妈,大声的嚷:“妈妈,你快叫姨妈别打啊,快叫她停下啊,妈妈,妈妈!”终于,妈妈抢过了姨妈的棍子,说:“好了好了,她还怀着孕呢。”然后妈妈便把表姐带了出去,当然,我也跟着。
妈妈抚摸着表姐漂亮的脸蛋,问:“你怨你妈吗?”表姐摇了摇头。妈妈笑了:“好孩子。”可是妈妈又收起了笑容:“那这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办?”表姐摇了摇头:“不知道。”妈妈严肃的说:“这个孩子,阿姨认为,流了吧,”表姐惊恐的抬起头看着妈妈:“不......”妈妈扶住表姐的肩膀,娓娓的说:“玲玲,你知道吗,这个孩子他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否则,你怎么抚养他?而且,他没有爸爸。”表姐急忙说:“他有,他有爸爸。”妈妈打断了表姐的话:“他没有。”我在一旁呆呆的听着,后来妈妈还说了许多许多。我却再也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了。
妈妈把表姐送回家后,并没有把我直接带回家,而是带我去了一个果园。现在是秋至,果园里的果实有的熟了,有的还没。妈妈把我带到一颗苹果树下,我抬头看,有青苹果和红苹果。妈妈在低处摘了两个苹果,一青一红。妈妈先把青的递给我:“尝尝。”我看看那个青苹果,娇小可爱,艳绿青翠,我想这一定很好吃,所以我接过之后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大口,谁知,有酸又苦有涩,难吃得很,我马上吐了出来。妈妈又把红苹果给我,这回我是小心翼翼的吃,谁料想着红苹果鲜美味甜,再看看,红苹果更显得娇艳欲滴。妈妈抬头看天空说:“青苹果远远都不如红苹果,不管再怎么好看。既然是在秋天才能做的,就不到春天去做.......”
懵懵懂懂的我听得似懂非懂,只是我幼小的心灵在呼唤:“记住表姐的这个教训吧,吧这个故事告诉表姐。”
好吧,我讲完了,我现在已经是十六岁的少女了,我重复了那时表姐的年纪,可是,我却相安无事。我知道,在我懵懂的岁月里,仍然存在着一个青苹果,还有一个红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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