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头

这老头

词清讼简小说2025-07-14 12:10:52
“多情而不滥情,伤情而不绝情”这是我的一个快要六十多岁的结拜兄弟在我十二岁时教给我的,当年的我一直被老大哥的才情所折服,虽然后来的我知道了这句一直被老大哥挂在嘴边,并且一直标榜所有权是自己的,原来是别

“多情而不滥情,伤情而不绝情”这是我的一个快要六十多岁的结拜兄弟在我十二岁时教给我的,当年的我一直被老大哥的才情所折服,虽然后来的我知道了这句一直被老大哥挂在嘴边,并且一直标榜所有权是自己的,原来是别人所创,但这一点也不影响老大哥在我心中的形象。
第一次与老大哥见面是在我托人给我找房子时,当时由于学校人太多只能住在校外,而我找的房子的房东就是老大哥。那天见他时就发现他的嗓门很大,一见面就叫我小兄弟,很有江湖人的风范,后来了解老大哥果真是江湖中人,性情豪爽,主动帮我搬东西,收拾房间,还借我一些我没有但又不可或缺的东西,什么小凳子、小饭桌之类的。终于安顿下来了,老大哥非要请我在他家吃饭,因为我是他这最小的房客。盛情难却,但当时的我内向腼腆只能硬着头皮去了。晚饭很简单就是三碟小菜外加一瓶老白干,当晚我基本上很少喝酒大部分都被老大哥喝了,老大哥痛恨的数落我,什么男人哪有不喝酒的、男人么扭扭捏捏的就像个娘们,喝多了的老大哥开始给我讲他的过去,什么感情经历,社会经历等。后来的我也不止一次的与老大哥探讨过这些问题。当然那晚最大的事情就是老大哥喝醉了,非要和我结拜为兄弟,嘿嘿,当时我也就从了。
说起老大哥的情感生活只能用趣味横生来形容。据老大哥和他身边的我的另几位大哥回忆,当年,他们在县电影院看电影时,老大哥对售票小姐一见钟情,惊为天人,当时就发誓非她不嫁。为了追到自己的梦中情人老大哥不仅拉着自己的小弟天天去买票看电影,还和其他黑社会组织打架赌输赢,输的请赢的看电影,据说当年为了让更多的人去看电影老大哥打起架来那真是不要命,每每都冲在最前面,打完架后还会大声喊一句:他娘的又能看电影了。而当时黑道也慢慢开始形成一个奇葩的惯例,无论是和谈还是开战首先两帮人必须在一起看一次电影。当年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当时的黑道不像其他地方要么在饭桌上解决矛盾,要么在歌厅解决矛盾,非得让一群互相敌视的人在电影院那么高雅的地方解决矛盾呢,更奇葩的是,在电影院解决矛盾十有八九都成功了,即使没解决了,也不会在那里发生什么冲突。有一天我终于忍不住就此事问老大哥,老大哥笑着说:第一个问题呢,是因为个人崇拜吧,毕竟当年我们这个小帮派实力还不错,又能打敢拼命。至于第二个问题呢,他娘的你以为谁都愿意和仇人坐一起和谈啊,主要是电影院周围小警察太多了谁他娘的敢在那里省生事啊。再返回来说说老大哥的情感经历吧。经过老大哥死乞白赖,死缠烂打外加款款深情终于售票小姐被他打动了,二人私奔了。据说私奔的一路上俩人感情更是突飞猛进,可惜终因钱花光了不得不回来,售票小姐的父亲亲自把自己的女儿拉了回去,并放狠话就算是死也不会让这俩人在一起。而老大哥的第一段感情就这样破灭了,当时就发狠誓终身不嫁,可谁又能料到三个月后老大哥第二春就那么毫无防备的到来了,用老大哥的话就是,他的第二春如同晴天霹雳般的到来了。这次老大哥成功了,有谁能想到老大哥的第一任妻子竟然是个小护士,造化真奇妙啊,这还是老大哥说的。
其实老大哥的身世也是特别凄惨的,当然这也是他自己讲的,虽然我不这样认为。老大哥祖上是这一代的大地主,到他父亲这一辈已经是夕阳无限好了。但是他们家还是被划分为地主成分了。他小时候的记忆就是天天陪着被拉着示威游行的父亲,走到大街上,接受着其他人异样的目光,最终他的父亲死了。当我问是自杀的吗,老大哥说他娘的老头子有勇气自杀就不会他娘的连累我了,是心脏病发作死了,然后我就解放了。其实我知道老大哥是爱他父亲的,老大哥说自己父亲死得那天电闪雷鸣,风雨大作,好像老天都知道有颗将星即将陨落一般,但是这时我却无法也没有情绪调侃老大哥,老大哥的父亲死在大街上后,所有围观的人都离开了,是老大哥亲自拖着自己的父亲回家的,那时老大哥才七岁,下葬后老大哥一人在墓旁呆了一天,没有人知道他那会在想啥,总之老大哥在别人面前连哭都没哭过,也不说话。多少年了,我不曾想老大哥会在我面前痛哭出声。自打老大哥的父亲去世后,他也正真成为没人管的孩子了,未来的生活完全由他自己决定了。
小时候的老大哥学习一直都很好,但是却没有机会更进一步。每每及此老大哥总是感慨道:这是我一生都无法愈合的痛。所以,有时我觉得老大哥真的很有文艺范。也正因为这,老大哥只得辍学在家,从此开始了他漂泊无依的生活。老大哥一辈子,总计坐过16年的监狱,打过人也被打过,偷过也抢过,每当我问起他为什么要做那些事时,老大哥很文艺很装逼的道:为了活着。后来我在看一本叫做《活着》的书时,就想或许老大哥当年就是这种心情吧。总之,老大哥的一生有过悲伤地过往,也有过幸福的时刻,就像他说的那样,只要活着总是好的,虽然到现在我一直都无法理解。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或许我与老大哥也只有六年的缘分,但是老大哥教给我的好的坏的我总是历历在目,当我要写一个老头时,不禁想起了老大哥,这个和我爷爷同龄和我同辈的老头,谨以此文献给玉树临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老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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