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医药

儿时的医药

轻灰散文2025-08-07 17:01:50
卢梭动手写《忏悔录》的时候,大概也不会想到自己连同自己的这部作品,日后竟都会成为一个具有划时代意义的符号。——题记史铁生在谈到自己职业的时候,说过一句很有名的话:职业是生病,业余是写作。其实,不管是谁
卢梭动手写《忏悔录》的时候,大概也不会想到自己连同自己的这部作品,日后竟都会成为一个具有划时代意义的符号。
——题记

史铁生在谈到自己职业的时候,说过一句很有名的话:职业是生病,业余是写作。其实,不管是谁,也不管是处在哪个年龄段,生病都是一个不容回避的话题,都是生活中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只是所占的比重不同罢了。
记得我小时候就经常生病。也许是时间相隔久远的缘故吧,其时痛苦的印象,在脑海里一些踪影没有了,相反,取而代之的,更多的则是几分温馨。
我老家所在的那个乡(当时叫公社)叫城郊。也许正是因了这个名字的缘故吧,它没有属于自己的集市,也没有属于自己的医院。因此,不论是赶集还是看病,都须到县城去。虽说是城郊,可我家离县城的距离却足足有三十多里远。初中毕业参加中招考试之前,我从来就没有离开过我们居住的那个村庄,更不要说去县城了。因而,在此期间,我的每一次患病,都是由祖母给我治好的。
听我这样说,也许您会认为,我的祖母一定是个医术高明的儿科医生。这您可就大错了。她没有上过一天学,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对于我的病,她每每都能很轻易地坐到“药到病除”。时至今日,每当我生病的时候,还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起她来。一想起她,儿时她为我治病的情形,就一幕幕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春冬交替之际,是最容易引发感冒的季节。当然,感冒是现在的叫法,那时在农村,极少有人这么叫的,普通的说法是“冻着了”,或是“风发了”。但不管叫法怎样,症状都是一样的。每当遇到这样的情况,祖母都会采取同样的做法:熬上一大碗姜枣茶,让我趁热喝下,而后蒙上几层被子,直至捂得全身大汗淋漓,再等汗全部落去后,才允许揭去加在身上的被子——这是一个方面;还要再取来火罐,在太阳穴和前额上拔罐子。记得那时候,我得感冒就像是家常便饭,因此,脸上惯常总是印着几个乌紫的火罐印子去上学,每每引得同学们追着看。后来,当我读了初中的时候,也开始知道爱美了,除非感冒特别严重,我就会阻止祖母再给拔罐了。
当然,感冒算是比较常见的病了,治起来也相对比较容易。经常还会出现的情况是头疼,但却明显不是感冒引起的,而这似乎算上是很难对付的了。这时候,祖母似乎也并不张皇,依然用她早已成竹在胸的疗法。通常的时候,她会到米面缸里取来一只葫芦锯开做成的瓢来,拿上一根筷子,让我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而后将瓢罩在我的头上,一边像和尚敲木鱼一般地敲着,一边不停地念诵着:
敲啥哩?敲匝头风哩。
敲好没有?敲好了!
断根没有?断根了!
……
就这样,她会不厌其烦地敲着念诵数十遍。这时候,我每每会在她催眠曲般的吟唱里慢慢睡去。有时候,一觉醒来,头疼竟会奇迹般地好了。当时只是觉得好听,也没仔细品味过,后来才发现,这唱词里竟是反复用了设问的修辞手法呢。
但这种方法也有失灵的时候,这时,祖母就会使出另外一招来——拜神求药:取来两口相同的大碗,在粮仓挖了满满两碗玉米,恭恭敬敬地放在正屋的神台上,再找来六张方纸片,折叠成漏斗形,插在碗里的玉米上,而后再点上香,一切做完,祖母就会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朝着神像磕三个头。约摸半个时辰的样子,她就会把插在玉米碗里的纸包取出来,让我张开嘴,拿起一包来,径直倒进去,再让我服开水咽下。我几次曾要她打开纸包看看,但都被她拒绝了。但是,不知怎地,有时张开口服“药”的时候,竟也会有一种粉末状的东西飘入口中的感觉。我当时也觉得很神秘的,但是,于今想来,那多半应该是满屋斗乱的灰尘,抑或是虫子蛀蚀房顶的木料时落下的粉末。但不管怎样,有时候头疼竟也会慢慢好起来。当时很以为祖母就是半仙了,现在想想,那也许就是望梅止渴的一个翻版罢了。
当然,头疼的情况是有多种的,原因不同,症状就可能各异。上面那两种治疗头疼的方法,针对的都是比较柔和一点的头疼。倘若是遇到那种脑胀欲裂般的剧痛——有时是会疼的大汗淋漓的——祖母就会采取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疗法:取来一口碗,里面倒上清水,再取来一双筷子,将水碗端放在正屋门口的一张方桌上,而后神情严肃地坐下来,像一个神圣的法官一样,独说独念起来:他三爷(也许是三奶、二伯、大叔或四婶等),我知道你是因为头疼去的,受了不少苦。可能这几天咱娃子从你门前(坟前)路过,你看见了,就问候了几句。俺也知道你是一番好意,可是,毕竟这会跟你活着的时候不一样了,孩子吃罪不起你的好意。要真是你说(相当于“祸害”)了咱娃的话,你就站着(这时,祖母会把筷子插在水碗里,手轻轻地扶着一端,欲让筷子立在水碗里),我也不会怪罪你,赶明个娃子好了就去给你送钱(烧纸)花去。要是你不承认,我就叫娃子砍一根桃木橛子,钉在你的坟上,让你永远不的出来!但是,也许这个鬼魂真的是被冤枉了的,筷子就一直站立不稳。几次三番,实在不行的话,祖母就会再换一个人的名字来审问,直到那双筷子稳稳地在水碗里站定,这算是招供了,找到了元凶。这时候,祖母就会用三根指头捏上一捏儿白面,轻轻地洒在水碗里,筷子就“卡”地一声就倒下了。这时候,祖母就会抓起碗来,使劲一甩,将碗里的水泼在当院里,算是送“客”——仪式到此结束。祖母做法的时候,我每每爬在床头偷窥,听着她的话,尤其是当筷子在水碗里站定的时候,仿佛就觉得一个伸着长舌的厉鬼就俯首帖耳地站在祖母的对面,乖乖地听凭她来发落,真叫人毛骨悚然,有时竟不敢再听再看,偷偷地把头往被窝里缩回去,缩回去……现在想来,筷子立在盛水的碗里,只是一种最简单的物理现象而已,但在当时,却着实起到了稳定心理的作用。我想,那病大抵不会是什么要命的大病,否则,祖母的这一招是根本不会起到作用的。
还有一种常见的以疼命名的病——肚疼。这在祖母看来,应该是很小儿科的东西。每当我肚疼发作的时候,祖母通常采用的都是物理疗法——当然,这种叫法是我现在才给取的。若是一种隐隐的疼法,祖母则会让我躺到她的怀里(后来祖母老了,我也大起来,就抱不动了,我就要躺在床上才行)把手伸到疼痛的部位——若是冬天,她会事先把手暖的热乎乎的——轻轻地揉起来,直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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