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日子如水静静地流过
二婶失踪了!确切地说,二婶是在去县城看病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二婶是在吃过早饭时候接过儿媳妇撇给她的二十元钱外加一个冷霜似的白眼后去往县城方向的,到傍晚时分在县城建筑工地上打短工的儿子骑着自行车回到家里了
二婶失踪了!确切地说,二婶是在去县城看病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二婶是在吃过早饭时候接过儿媳妇撇给她的二十元钱外加一个冷霜似的白眼后去往县城方向的,到傍晚时分在县城建筑工地上打短工的儿子骑着自行车回到家里了,还不见二婶回来。
“妈咋还不见人呢?不会是住院了吧?”到天已黑尽,媳妇把晚饭都递到他手里了,还不见母亲回来,儿子有点急了,闷闷地问了媳妇一声。
“也就是个腰腿疼,多大点毛病呀,还用得着住院?我看是顺道去住女家享清福去了吧!”媳妇端着一碗面,头也没抬,一边自顾自扒拉着,一边没好气地回了他一句。
媳妇的嘴有些厉害,进门十来年了与母亲一直不大合得来,这个他是知道的。刚开始的时候,母亲背过媳妇,私下里曾满怀委屈地对他提说过媳妇对她言语上的不恭,却又叮嘱他别去责问媳妇。他一番好言劝解后特意留意了一下媳妇在母亲面前的言行举止,虽然能感觉出媳妇并不怎么喜欢母亲,但倒也没发现媳妇言语行为上有什么过分的地方。只心说母亲可能也是言过其词地多心了,再说这婆媳互不顺眼可能家家都如此,也就没怎么往心里去。只是想起母亲大半辈子吃的苦头,有一天晚上睡下后乘着两口子闹腾完喘息平静的机会,他搂了搂媳妇说,父亲去世的早,母亲一个人拉扯他们三兄妹长大实在不容易。现在母亲老了,以后他们都要多让着点,照顾着点母亲。媳妇不语以示应允。这以后,母亲在他跟前又陆续说过几次媳妇对她的恶言后渐渐地也就没再说过了,他也正好落得个心里自在,耳根清净。后来时间一长,两婆媳当着他的面也产生过几次摩擦。有一次他见媳妇当着他的面对母亲出语不敬,情急之下,指着媳妇骂了两句。不想媳妇一边还嘴一边扑过去撕扯他,两人顿时扭打在一起,最后还是母亲把他们两人给拉开的。那天,他的脸上留下了一道抓痕不说,媳妇三四天都不许他沾边。而拉扯间母亲也跌了一跤,在桌沿上把头都碰出个包来。那以后,两婆媳当着他的面再有摩擦,都以母亲低头不语或是默默地起身离开而告终。他看着有点憋气,事后几次都曾想跟母亲解说一下,可母亲有一次似乎倒是显得很平静地对他说:娃呀,没啥!这过日子就是这样磕磕碰碰的吧!人老了慢慢就不中用了,反正我也没几年活头了。她人勤快能吃苦,是个会过日子的人,她对你好,对娃们好,只要你们过得好这就成了!娃你忙去吧!我没啥,真没啥!
虽说是那以后母亲的话越来越少,但母亲当时平静的神态和轻描淡写的语气让他心里那丝说不出的愧疚和不安烟消云散。母亲说的没错,过日子是这样的吧!谁家都免不了磕磕碰碰的。只要母亲说没啥就好。再说了,媳妇也就是嘴巴厉害点,对他对娃那是没啥说的,干活也泼,能吃得下苦,又把家,也挑不出什么太大的毛病来。要说有什么不好吧,也就这么些年了,她对母亲始终不冷不热,不大待见的样子让他有些不满。这会见她用这种语气说母亲,心里多少有些不快,但他累了一天也不想惹事吵嘴,所以还是填了一口饭把不快给压下去了。
夜里下了一场大雨,直到第二天中午从工地上骑车回来吃中饭还是不见母亲回来,儿子有点坐不住了。母亲很少去离城不远的另一个村子的姐姐家住。这既不过节又没什么事的,母亲头天晚上临睡前只跟他说第二天想去城里看病的,要他跟媳妇说一下,到时给她几个看病钱,怎么突然就连个招呼都没打就去姐姐家住了一宿还不见回来呢?心下疑惑的他返城的路上在大路边的小卖部里往姐姐家打了个电话,不成想姐姐说母亲根本就没去过她家。已经好长时间没见过母亲了,她昨晚做了个梦,梦见母亲一脸笑容去看她,可还没等她喊出一声妈,母亲就突然不见了。她正买了些东西心慌慌地想回娘家来看看母亲呢!
听了姐姐的话,儿子的脑袋嗡一声就大了。老一辈的亲戚们都不在了,当初两兄弟分家时,母亲是分给他这个幼子的,哥哥和嫂子早就搬去村东修了新房了,儿女大了在外读书,两口子这两年长期在外打工,母亲还能去哪里呢?不会是……他不敢往下想了,对姐姐说了声母亲去城里看病都一天多了还不见回来就赶紧撂了电话。
姐弟两聚头先去了医院打问,在住院部挨个问了一遍,又去城里的大街小巷里胡乱找,可是哪有母亲的踪影!直到黄昏时分才在东街小巷子一家商铺里打问到,一天前见过一个身形消瘦,心事重重的农村老太太在商铺门前卖鼠药的摊子上买过一大包老鼠药,当时也穿的是一件蓝布衫。姐弟两情知不妙,折转身一路又往回村的方向寻来,甚至连沿路的田坎坟地都查看了,仍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姐姐边走边就抹开了眼泪。
二婶是在失踪后的第三天下午在回村必经的流沙河的几十里开外的下游河岸上被发现的。大半个村子几十个人出动寻了一晚上外加大半天,几乎寻遍了方圆十几里凡是能想到的地方都没寻着,最后还是偶听两个过路人边走边说起城南十几里外流沙河河边发现了一具女尸的事才赶紧赶过去,证实了那正是喝了鼠药之后又投河的铁了心寻死的二婶。
是下午四五点钟光景,八月底的河岸上,太阳还晒的正欢。裸露着的长着许多杂草的流沙河河岸上不规则地分布着一些早已被河水和阳光漂淡了颜色的大大小小的石头。二婶躺在一丛临水的半湿的草石间,像那些裹着泥沙的草和石头一样沉默安静。在河水里漂了那么远,泡了那么久,又被太阳一晒,她的头脸淤青肿胀的厉害,猛一看,从眉目上甚至不大容易分辨出男女来,但胸前那件熟悉的陈旧的蓝衫下隐隐映现出的已经干瘪的乳房却不容置疑地表明她是一位老母亲。
儿子看到母亲的尸身,几乎和姐姐同时哭喊着扑了上去。那涕泪横流,状如狼嚎的哭声几乎让在场的乡亲们都流下泪来。哭过嚎过,在被人拉起的时候,儿子红着眼睛以前所未有的凶相朝一旁站着的媳妇死命地踹了一脚:“臭婆娘,看回去了老子咋收拾你!”媳妇躲闪不及,一个仰吧叉重重地摔倒在河岸的乱石丛中,立刻便瘪着嘴干嚎起来,间或还叫骂了一句。不等儿子踹出第二脚,众人已赶紧扑上前去,推的推,拉的拉,把两人给隔开了。
儿子揣那一脚是有原因的。他觉得母亲的想不开不用说是和媳妇有关的。为此他之前问过,媳妇一改往日的伶俐,吞吞吐吐地说了几句。只说是那天早晨他去城里干活走了好长时间后,还不见母亲像往常一样起来烧饭,喂猪,她就去睡房里看,见母亲还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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