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莲花

水莲花

懵撒小说2026-02-16 00:07:31
空气中夹杂着爆竹燃放后留下的味道,年的气息分明没有完全褪去,铺在街中间的青石板被风舔舐的清净如洗,高凸处偶有几块光滑如玉,映出微弱的月光,由周围的夜色衬着,寒气逼人。前方一段宽阔的街面,正是罗家大门所
空气中夹杂着爆竹燃放后留下的味道,年的气息分明没有完全褪去,铺在街中间的青石板被风舔舐的清净如洗,高凸处偶有几块光滑如玉,映出微弱的月光,由周围的夜色衬着,寒气逼人。
前方一段宽阔的街面,正是罗家大门所在。大门门楣两边分别各挂着一大一小两个灯笼。罗家大院里正灯火通明,喧闹非凡。两排殷红的灯笼从大门一直扯到正厅门口的立柱上,从两边厢房到正厅的走廊上也挂满了明灯。风带来的乌云遮蔽了月光,天空已经黑成一片,但院里的灯笼依然火红一片,丝毫没有在意乌云的压迫。院里的酒席已经撤了,但地面上的零乱和空气中的酒气的弥漫,诠释着今天的热闹不止此时正厅的喧叫。
厢房里,新郎醉意未退,新娘矜持害羞,两人红着脸偎依坐在床边。新郎微笑着端详她的脸,回忆着今天的一幕幕。相视了许久,他终于起身脱下了新郎服,然后开始要帮她宽衣。她伸手阻挡,起身坐到梳妆台前,拆下头饰,脱了红艳的新娘装,缓缓地坐回床边。然后,为他脱下棉衣……
正厅的喧叫早已平息。
屋外下起了雪。
水生独自坐在炉子旁抽着旱烟,屋子里虽没掌灯,但炉子的火光也没有让整个屋子沦陷于黑暗。他在想莲花此时一定很幸福,嫁给了村里最富有门户的公子,而且他人品不错。这他很明白,因为他们在一起度过了将近二十年。他又开始回忆他和罗觉小时候以及莲花加入他们生活后的事。沉浸于其中的他,脸上露出了笑意。
此时,仓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沉思,他想不通会是谁在深夜来到他安在村边的家。出了屋门,他才发现雪已经下大了,紧走几步,刚打开柴门,没等他看清是谁,那人就扑过来抱住了他,然后听见她好像哭泣着说了声“水生哥”,他知道了,是莲花。
是莲花,这让她极度不解,怎么会是她?难不成新婚之夜就闹了矛盾?还是……他没再想下去,他得赶紧让她进屋,雪下这么大,天这么冷,而且她又没穿外衣避风。
“快进屋,外头太冷了。”水生试着推开她,“怎么了这是,啊?”
莲花只是低着头,用手掌擦去泪水。水生看不出是她不想说,还是她正在考虑该怎么说。
“哎呀,先别说了,快进屋,院里冷。”冷字水生说得十分强硬,整句话的口气像极了不耐烦的样子。用这样的口气对她说话,对他来说已是极为习惯的。
进屋前,水生轻轻跺了跺脚,拍了拍身上的雪。到了屋里,又赶紧很小心地很小心地拿了条毛巾递给莲花,让她擦一下头发和身上的雪。擦完莲花依然站在门口没动,抽泣几下,竟要哭出声来,声音刚提上来,水生赶忙打住她说:“傻了你,爹还在里屋睡着呢,你想吵醒他呀!”同时他用手指了一下里屋。“先别哭,快过来坐,暖和暖和。”莲花这才走过来坐下,把毛巾放到了靠墙的桌子上。待她坐定,水生倒了杯热水给她。
“怎么了你这是,新婚第一天还没过去呢怎么就跑回来了?想咱爹也没你这么个想法啊!”他说这话时看了看莲花,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罗觉那可是方圆十里八村出了名的好男人啊!平时咱们经常在一起,这你也是知道的。该不是他和你吵上了吧?没道理啊!”
莲花摇了摇头,用很惊异的眼光看着他,她很奇怪怎么平时极少说话且即便是说也是三四个字一句话的水生哥现在突然说那么多。其实水生也纳闷怎么自己忽然间变得像是很健谈的人了。当然,没人会去给他解释这是荷尔蒙的原因。接下来他好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坐在那里不再吱声,手里的旱烟也忘记了去抽,一任烟燃着,烟飘着。余下那只手断续地填着火,火越烧越旺。屋里分明有点热了,他的额头都浸湿了,映出跳跃着的火光。他也感觉到了火太大了,就停下手了,猛地抽上几口另只手上的旱烟,很舒服的吞吐几次。他偷偷瞥了莲花,她的脸通红,是离火太近,腾腾热气给蒸的。虽然家穷,但一日三餐不少所以脸部丰润也无可厚味,眼睛直盯着跳跃着的火苗,此时更是显得晶莹剔透。粉红的新棉衣是她自己做给自己的,她知道自己要做新娘的。衣服当然合身,领口斜排着自己亲手编的梅花线扣直至左肋。虽是棉衣,但姑娘家的体态轮廓依然清晰。水生想,之前只听外人说,莲花妹子有多漂亮多俊俏,可从没像现在这么仔细看过。此时,莲花抬起头,发现水生在望着她。她自己没感觉有什么,反倒是水生紧张起来。他又是猛地抽上几口烟,喉结不停地上下攒动着。莲花想笑,却没笑出口,那双明眸望眼欲穿似的盯着水生。
许久,火小了,整个屋子开始暗下来,火光犯黄了,豆一样的颜色,炉子周围,包括他们两人身上都呈现出暗黄色,虽然朦胧,但轻盈,温馨……
“夜深了,回去吧。”又过了很长时间,水生突然说话。
“哥,他是满人。”莲花凝视着他,眼神十分坚定。
水生愣了,脑子开始乱了,嘴里嘟哝着“满人,满人,……”
“我不回去了,我在家睡。”
“哦。我去给你屋生个火。”他在突然间向她妥协了。
“哥,我怕。我要跟你睡。”
听到这儿,水生忽一下怪异的看着莲花。莲花吓了一跳,接着说:“哥,我真的很怕。”
“嗯。”水生叹气一样,长长地漏出一个字,是默许,也是无奈,还有说不出的情感。
莲花微笑着简单铺了铺床,就脱鞋上了床,靠墙躺在了里边。
“你在这边吧,靠火。”
“不,我在这边,安全。”说完冲着水生笑笑。
水生没跟她争辩,脱鞋睡下了。
水生侧躺着,始终盯着火。莲花望着窗外,隔着窗纸透进来微弱的光亮,她感觉到雪已经停了,屋外肯定是白皑皑一片,风不再吹了,只有月光泻在厚厚的白雪上。
水生在想她刚才说的话,莲花在想罗家现在的情景。两个人又各自回想着过去……

十年前的冬天。
水生的父亲终于决定要在年关前去探望他们远在京城的远房亲戚,看能否安置他们父子俩抑或借给他们些小钱作为干小买卖的资本。于是变卖了一些值钱的家当。然后把房子抵押了出去,带上小水生赶往京城。
京城的亲戚善意的款待了他们,一直到了元宵节过后,是水生父子提出要回去的。不能怪亲戚没能给妥善的安置或借给些资本,只能怨世道不济,哪也不太平啊!
决定返乡那天之前刚下了场大雪,但水生父亲依然坚持天一亮就起身回去。为了避风,水生父亲带着他绕着小胡同走。在快要出城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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