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祭太公文之生离死别
今天,爸爸再次整理这篇于二00七年九月所写的博文时,不是用手在整理,而是用心、用情、用爱、用泪在整理!二00六年四月一日晚7点15分,老历三月初三,太公带着拖了他两年的病魔,离开了这个令他依依不舍的人
今天,爸爸再次整理这篇于二00七年九月所写的博文时,不是用手在整理,而是用心、用情、用爱、用泪在整理!二00六年四月一日晚7点15分,老历三月初三,太公带着拖了他两年的病魔,离开了这个令他依依不舍的人世。太公的一生是勤劳的一生、苦难的一生,更是充满故事的一生。但是,爸爸仍然认为他老人家也是老有所终的一生。太公去世的那天晚上,姥姥、叔太公、爷爷、奶奶、两个姑娭毑和姑爹爹、叔爹爹、还有茜姑、五姑和两个姑爸爸都热泪盈眶地目送他老人家走完了人生最后一站,享年79岁。
太公一生,一共养育了四个子女,两男两女,三个孙子、一个外孙、三个外孙女、一个曾孙和一个曾外孙。(那时,朗朗姐姐、有有哥哥,和你都还没有出生。)实实在在的四世同堂。太公是一个热爱生活,珍惜生命的人。在他老人家临危之际,那双气若游丝的眸子,仍然闪烁着对人世的依恋和热盼。后来,姥姥和细姑娭毑曾对爸爸说过,太公临终前有三件事让人痛心。
之一:临终前太公还是很清醒的,他躺在病床上不能言语,两个姑娭毑问他,是否愿意去医院就医,太公一听立即点头,两眼发光,好象是一个溺水的孩子抓住了生命的浮木一样。细姑娭毑是这样形容的:好象是坠入悬崖的人突然抓住了悬崖上的一根稻草,但是这根稻草却无情地从他手中滑过。爸爸听了以后非常的难过,我痛恨生命的无偿,现实的残酷。由于家庭经济的局限,再加上太公从发病到临终,在医院里面已记不清楚是几进几出了,家庭实在是无法承当。当时,情绪最激动的是五姑,她满脸泪痕地对大姑爹爹说——再送一次外公到医院里去,不然他真的会死的,就是死,也要让他老人家死在医院里面,了却了他最后的心愿!在乡里面还有一种说话,老人最好死在自己家中,如果死在外面再抬回家里,是不吉利的。所以,叔太公也不赞同送医院,病魔最后夺去了他老人家的生命。后来,太公入土后,托人到坟前去烧烟芭草,刚刚到坟前就下起了大雨。老人家解释说——烟芭草烧不燃,是不想死!
之二:爸爸和八叔叔,是他老人家最牵挂的人。他老人家临终前,爸爸在怀化服现役,八叔叔在广州上班,都不可能赶回来了。所以,爷爷躺在床上那口气一直忧着,想说又说不出来。是的,老人家常说,人在临终前最牵挂他最亲的、却又没有见到的人,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忧后人”。细姑娭毑意识到了这点,坐在了太公的床边,摸着他老人家的心口,轻言细语、满含深情地说——呀呀(爸爸的口语)!新怀和八爷,现在都不可能赶回来了,您就不要再忧着他们两个了,您老人家放开一切,一路走好!听到姑姑这么一说,太公两行老泪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细姑娭毑立即拉着毛巾帮太公拭泪,不一会儿,太公的气就断了!这也映证了太公生前所讲的一句话——在生希望你们多来看我,死后埋在土里还希望你们腊月来送亮,清明来扫墓!
之三:老人家常说,人老临终前,身上一定要留下子孙钱(俗称发财钱)。只有留下了子孙钱,后人才会兴旺发达。太公临终前,天气有点热了,本来,他老人家穿着一件甲克,后来脱了下来,放在了床头。当姥姥坐在他床边时,他的手一直放在姥姥心口。姥姥当时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于是又把他的手放了回去。但太公的手又立即伸了过来,这样反复几次。站在一边的大姑爹爹看出了眉目,问太公老人家身上是否带了钱。这时,姥姥才反应过来,立即把甲克里面的钱掏了出来,放在太公身上所穿的外衣口袋里面。这样太公的手再也没有乱动了,放在了身体的两侧,直到离去为止。是的,太公在生时经常说——生希望你们搞得好,死后埋在土里也会保佑你们的!
是的,太公走完了他79年的风雨人生,特别是最后两年,如此的艰难,如此的痛苦。俗话说得好,宁愿世上捱,不愿土里埋。太公,也就是在生命中的最后两年,切身体会到了子女儿孙对他老人家的尊敬与爱。爸爸可以说,太公您是幸福的。太公在黄花塘住院时,爸爸曾经照顾了一个星期。(其实,当时是爷爷在照顾的,爸爸坚持要照顾太公。爸爸知道,如果不珍惜现在的机会,以后就没有时间了。那时,爸爸正好在读军校,刚好放寒假回来,过完年就要到衡阳去实习了。)后来,太公最后一次进院,是爸爸几老表一起凑钱,将太公送进了医院的。爸爸自认为,太公去世了,不会太难过的。但是,爸爸错了,当茜姑和两个姑娭毑接爸爸回到家里,步入灵堂,看到爷爷的遗体和遗像时,爸爸的精神崩溃了,泪如雨下。
太公去世七周年了,爸爸改编了大诗人陆游的一首绝笔之作《示儿》来缅怀太公,同时也是对我们晚辈的鼓励和鞭策。诗的题目是——《示儿孙》:
死去原知万事空,
但悲不见家业红,
儿孙若有出头日,
家祭无忘告乃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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