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宿老屋
家乡的楼房几年前就拆迁光了,父母也搬到湖边的老屋。我们几个兄弟多次催促搬到新的小区居住,父母一直不肯,我们也只好作罢。平日回家看望也总是早去晚归,来去匆匆,从来不在老家夜宿。这次忽然想起夜宿老屋。好在
家乡的楼房几年前就拆迁光了,父母也搬到湖边的老屋。我们几个兄弟多次催促搬到新的小区居住,父母一直不肯,我们也只好作罢。平日回家看望也总是早去晚归,来去匆匆,从来不在老家夜宿。这次忽然想起夜宿老屋。好在老屋还有好几间,母亲赶紧收拾安排好了房间。这儿住不了三五年,也得搬走,条件是差点,总比你在家的时候好多了,母亲说。我知道老屋没有城里小家的华丽漂亮,却也整洁干净,有电灯、电视这些基本的东西。这一夜我却睡得格外香甜,特别的安稳踏实,也许老屋才是我魂牵梦绕的地方,是我的归宿。
没有都市的喧嚣,没有霓虹灯的闪烁,夜幕下的老屋四周静悄悄。静得只听见虫子的叫声、鱼儿跳跃发出的响音以及远处公路上汽车行驶的嗡嗡声。久居都市的我,置身于自然的原生态的环境之中,尤如婴儿在母亲的怀抱中贪婪地吮吸着奶水般的,呼吸着一种久违的清新的泥土的芳香,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少儿时代。
老屋虽破,然后好在一面铝合金的玻璃幕墙,直接面对湖面。抬头即见波光粼粼、碧波荡漾的湖水,空气是那样的清新,视野是那样的开阔,心情是那样的爽朗。面对这样的景致,麻木已久的神经开始渐渐复苏,你想不产生沉思或遐想都不可能,你想停止对往事的回忆都做不到。人啊,或许就是这样,日久生情,睹物思情,越是久远的东西越难于忘怀,也许是自己老了,真的老了?
四周的环境早已物是人非,然而,湖还是那个湖,水还是那个水,不变的永远是这一汪清澈的湖水。她见证着时代的变迁与发展,深藏着对周边事物的所有记忆,她的肚里到底埋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故事?没人能说得清楚。
儿时总觉得湖面好大好大,期望着能从湖边走出去,跨过长江,走向南京,那儿才是自己梦想之地,安生立命之所在。这不,一走就是三十年啊。弹指之间历经了诸多变化,然而记忆之中依然忘不了心中的老屋。
伫立在湖岸,远远眺望着湖的北岸,昔日居住了多年的老屋早已让一幢幢新的楼宇所代替。心中的老屋仿佛依然还在哪里。曾经亲眼目睹了老屋由草房变成瓦房,又由瓦房换成楼房的时代变迁,我知道那是父母勤劳的标志,辛苦的结晶、耕耘的结果、奋斗的轨迹。在这一方小小的土地上,她们用勤劳与智慧的事实向人们证明一个普通劳动者的能力与实力。
爷爷去世早,父母不仅拉扯大了姑母、堂兄,分别为她们成了家,立了业,还拉扯大了我们兄弟三人,这其中付出的艰辛与汗水是可想而知的了。而这些,父母在我们面前从来只字不提,但我从她们的身上分明看到了什么是道德与良知、什么是善良与博爱,什么是和睦与共处!也许这就是普通农家人再平凡不过的家常事。
人勤地不懒。这是母亲常说的一句话。母亲也身体力行的践行着这句格言。父亲在单位上班,家里的一切都由母亲早起贪黑的操劳着,种菜、挑水、除草、养猪、家务样样在行。脸上那道道的皱纹,手上那厚厚的老茧,刻下了母亲的勤劳。时至今日,还经常享用着母亲亲手种植的时尚的鲜美的绿色食品,健康与环保不说,也让蜗居城市的邻居们羡慕不已。有时候分点品尝,还得到交口称赞。
数不清的深夜,我常常在睡梦中被车子的铃声或狗的叫声吵醒。那是父母准备出去卖菜了。一辆自行车载着两大箩筐的蔬菜跑上几十里路,只能换回一点可怜的血汗钱。我们并不讨厌睡梦中被吵醒,因为至少还能吃上几口剩下的米饭。要知道那个年代,吃的大都以杂粮为主,极少有米饭,能吃上几口算是奢侈了。
说实话,蹬车卖菜,我们几个兄弟几乎没有干过。父母宁愿请人代卖也不让我们去卖。仅有的一次算是骑车卖过秧苗了。为了几元钱,深夜赶集,从早晨叫卖到中午。个中辛苦自然不在话下,也更加体会父母的不易。
那时候,我们人小,帮不上什么大忙,只能与弟弟们抬点水或是学做家务。我经常跟弟弟开玩笑说。我们的那点厨艺功底全是那时候学会的,况且手艺练得还不错呢。
也许是少不更事吧。小时候,特别的贪玩,甭管再热的天也要出去掏知了、钓鱼、摸虾,还经常与小伙伴打架。以至于一年级上了二次。第一天上学即与同学打架,扯下同学衬衫的衣袖,就再也没有踏入学校的大门。第二年还是让父亲硬逼着拉去学校,重新上了学。现在想来着实可笑,可那时就是那样的,特别的淘气,淘气得让父母担惊受怕。
读书才有出息,这是父母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父母平时省吃俭用,但在我们对待我们的学习上的费用却毫不含糊。不少儿时的伙伴,常常为一点学费而犯愁的时候,我们的父母却早早就准备好了几个兄弟上学的钱,好让我们体面的在新学年开始交齐所有学杂费,安心学习。虽然家里条件也并不是很好。家务事也尽可能的让我们少做,为的是怕拉扯下功课。
父亲也经常外出捉摸甲鱼,卖的钱托人帮我们购买书籍或交学费,满足我们对知识的渴求,虽然一只甲鱼价格还不及现在一张报纸,但在当时也是相当不错的了。过去的艰辛是现在不能比喻的,也是我们的子女很难体会到的,但那种清苦中的快乐也是难于忘却的。无忧无虑,无牵无挂,没有世事的纷扰,没有心灵的杂念,快乐的过着每一天。按时下流行语:痛苦并快乐着。
稍稍大一点,已经能够体会到父母的良苦用心了,唯有好好学习来报答父母。
高考那年,原以为没有什么希望,结果却惊喜的收到了学校的录取通知。因为家里穷,没有什么行头,唯一像样的衣服算是母亲特地请当地有名的裁缝订做的一套卡基中山装了。母亲缝制了的一床缎面被子,我没肯带上,母亲急得眼睛充满了泪水。
走的那天,天蒙蒙亮,在父亲的陪同下,带着小木箱及简单的行李即上路了。不是自立性差,而是行李太多,一个人拿不下。那时候,不像现在交通这么便捷,一天只有固定的一二班车,不起早根本赶不上。下了车,父亲自己舍不得吃,却买了两个麻团给我,算是早饭了,现在回想起来多少有点心酸。
带着全家的希望,带着对未来的期盼,带着对知识的追求,对职业的渴望,就这样离开了一方热土,走出了湖边,奔向了新的天地。过了几年,弟弟也跟着走出了湖边。
平安是福,父母经常唠叨这话。走上工作岗位头几年后,父母说得最多了。人生的路上充满了各种诱惑,只有平安才是最大的福,才是对父母最大中的孝敬,事非经历不知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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